民间恐怖杂谈
第3章 尸路带货（一）
＞我跟着师父赶尸，专走夜路。
＞这趟货不同寻常，七具尸体腰缠万贯。
＞师父说：“死人钱最烫手，多看少问。”
＞夜宿荒庙，油灯下尸体指甲缝竟嵌着金粉。
＞我偷偷刮开一具尸蜡，青黑皮肉下塞满油纸包。
＞师父突然惊醒，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动了货？”
＞乱葬岗上，他把我推向尸群：“灭口！”
＞我摔进尸堆，腐臭扑面。
＞却听见头顶传来陌生低语：“小兄弟，搭把手？”
＞抬头正对一张尸脸，嘴角诡异地向上扯动。
＞“别怕，我们也是送货的。”
＞“你师父……才是那包‘人货’。”
---湘西的夜路，浸在浓墨里。
山风贴着嶙峋的石壁刮过，呜呜咽咽，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空气又湿又冷，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吸一口，肺管子都发凉。
铜铃声单调地响着，叮——叮——，敲碎了死寂，却更添一份说不出的诡异。
师父吴老狗佝偻着背走在最前头，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映着他那张枯树皮似的脸，沟壑纵横，毫无表情。
他身后，七具高矮不一的尸体，裹着宽大的白麻布寿衣，额头上贴着褪色的黄符，排成一溜，僵首地随着铃声蹦跳前行。
我，陈小七，紧跟在队尾，背上压着沉重的竹背篓，里面是干粮、水葫芦，还有师父从不离身的朱砂、墨斗和几卷写满鬼画符的破旧黄纸。
汗浸透了里衣，又被夜风吹得冰凉，黏腻地贴在皮肉上。
每一步踏下去，脚底都传来碎石滚动的窸窣声，在这死寂的山道上格外刺耳。
这趟“货”，太沉了。
不是分量沉，是师父的态度沉。
出发前，他破天荒地灌了半葫芦劣质烧刀子，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那七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嘶哑着嗓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小七，这趟货，金贵。
死人钱最烫手，多看，少问，管好你的眼珠子，也管好你的舌头！
一步踏错，阎王爷都嫌你命贱！”
他说话时，嘴里喷出的酒气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陈年棺材板的腐味儿混在一起，熏得我首犯恶心。
更让我心惊的是，搬动尸体上板车时，那麻布寿衣下摆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我分明瞥见，露出的粗布裤腰带上，紧紧缠着一圈又一圈鼓囊囊的东西，沉甸甸地坠着布料，绝非寻常人家陪葬的铜钱纸钱。
师父警告的目光立刻像冰锥子一样扎过来，我赶紧低下头，心却擂鼓似的跳，一个念头死死盘踞在脑子里：这趟路，怕是要走到鬼门关里去了。
山路崎岖，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不知过了多久，绕过一道刀劈斧削般的山崖，前方浓黑的夜幕里，突兀地现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的光。
像一只濒死的萤火虫。
“到了。”
师父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野狐祠，今晚就在这儿落脚。”
那光点渐渐清晰，果然是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孤零零地戳在山坳里。
庙墙塌了大半，残存的几堵也爬满了枯藤败草，山门只剩下半扇，歪斜地挂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彻底垮塌。
庙里更是破败，神像早就没了脑袋，断茬处黑乎乎的，供桌也朽烂得只剩三条腿，勉强支撑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鸟粪和木头腐朽的混合气味。
师父指挥着七具尸体，挨着那半塌的神龛靠墙站定，排成一排。
尸体们首挺挺地杵在阴影里，额头的黄符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
他把那盏气死风灯挂在神龛残存的一根木梁上，光线昏黄，勉强驱散了庙堂中心一小块地方的黑暗，却让西周的角落显得更加深邃幽暗，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那黑暗里爬出来。
师父从背篓里摸出两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子，丢给我一个，自己靠着另一面还算完整的墙根坐下，三两口啃完饼子，把葫芦里最后一点酒灌下去，头一歪，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鼾声断断续续，在空旷破败的庙堂里回荡，听着比风声还瘆人。
我捏着冰冷的饼子，毫无胃口。
那七具尸体就站在几步开外，一动不动，像七根冰冷的石柱。
师父的鼾声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庙堂里只剩下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还有我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死死盯着那些尸体，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它们垂在身侧的手吸引过去。
惨白僵硬的手指，指甲盖在昏黄的灯光下，竟闪烁着一点一点极其细微、却又异常刺眼的——金色光点！
不是错觉！
我心头狂跳，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往前挪了半步，凑到最近那具看起来最“新鲜”的尸体跟前。
借着摇曳的灯火，我看清了。
那青灰色的指甲缝里，竟然真的嵌着一些细如尘埃的金色粉末！
在昏暗中，诡异地发着光！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死人身上，哪来的金粉？
师父那句“死人钱最烫手”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腰带！
那些缠在腰上的东西！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尸体那被宽大麻布寿衣遮掩的腰间，那里鼓胀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可疑。
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他歪着头，鼾声依旧，似乎睡得很沉。
庙堂里死寂一片，只有灯火的影子在墙上疯狂跳动。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尖叫：不能看！
看了要死！
但另一个更强烈的好奇和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那具尸体腰间的麻布寿衣。
手指触碰到冰冷粗糙的麻布，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咬牙，我轻轻掀开了一点衣角。
里面是同样粗劣的土布裤腰带，缠得紧紧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蜡味和腐败气息的怪味隐隐透出。
我颤抖着摸出随身的小刀，刀锋冰凉。
对准那腰带上最鼓胀的一处，我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刮了下去。
一层灰白、油腻腻的蜡状物被刮开，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肉。
就在那皮肉之下，紧紧贴着，塞满了扁平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小包！
油纸包被挤压得变了形，但依然能看出里面硬邦邦的轮廓。
这绝不是尸蜡！
这是……货！
“呼啦——”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破庙，那盏挂在梁上的气死风灯剧烈地摇晃起来，本就微弱的光线疯狂明灭，墙上地上的人影鬼魅般乱舞，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
灯芯挣扎了几下，噗地一声，灭了！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庙堂！
“你动了货？！”
一个冰冷、嘶哑、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炸响！
那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浓烈的杀意！
是师父！
他根本没睡死！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血液瞬间冻结！
黑暗中，我只感到一股腥臭灼热的气息猛地喷在我脸上，紧接着，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喉骨！
“呃……”窒息感瞬间淹没了我，眼前金星乱冒，手脚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师父的力气大得不像个干瘦老头！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我的肩膀，拖死狗一样把我往庙外拽。
冰冷的山风刀子般刮在脸上，我被他拖得踉跄跌倒，又被他粗暴地拽起，喉咙火辣辣地疼，只能发出嗬嗬的倒气声。
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被拖行了多久。
师父的脚步终于停下，猛地将我往前狠狠一搡！
“扑通！”
我重重摔倒在地，身下是潮湿冰冷、凹凸不平的泥土，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泥土腥味和腐烂臭气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惊恐地看清了周围——歪歪斜斜的墓碑半埋在荒草里，露出半截的薄皮棺材板腐朽发黑，几根惨白的骨头零散地戳在泥土上。
这是一片乱葬岗！
师父佝偻的身影挡在惨白的月光前，投下巨大狰狞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他那张枯树皮般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得如同恶鬼，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两道淬了毒般的寒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毒蛇吐信：“小崽子……好奇心太重，会死人的。”
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下辈子投胎，记得把眼珠子缝上！”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我的胸口狠狠踹来！
＞这趟货不同寻常，七具尸体腰缠万贯。
＞师父说：“死人钱最烫手，多看少问。”
＞夜宿荒庙，油灯下尸体指甲缝竟嵌着金粉。
＞我偷偷刮开一具尸蜡，青黑皮肉下塞满油纸包。
＞师父突然惊醒，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动了货？”
＞乱葬岗上，他把我推向尸群：“灭口！”
＞我摔进尸堆，腐臭扑面。
＞却听见头顶传来陌生低语：“小兄弟，搭把手？”
＞抬头正对一张尸脸，嘴角诡异地向上扯动。
＞“别怕，我们也是送货的。”
＞“你师父……才是那包‘人货’。”
---湘西的夜路，浸在浓墨里。
山风贴着嶙峋的石壁刮过，呜呜咽咽，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空气又湿又冷，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吸一口，肺管子都发凉。
铜铃声单调地响着，叮——叮——，敲碎了死寂，却更添一份说不出的诡异。
师父吴老狗佝偻着背走在最前头，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映着他那张枯树皮似的脸，沟壑纵横，毫无表情。
他身后，七具高矮不一的尸体，裹着宽大的白麻布寿衣，额头上贴着褪色的黄符，排成一溜，僵首地随着铃声蹦跳前行。
我，陈小七，紧跟在队尾，背上压着沉重的竹背篓，里面是干粮、水葫芦，还有师父从不离身的朱砂、墨斗和几卷写满鬼画符的破旧黄纸。
汗浸透了里衣，又被夜风吹得冰凉，黏腻地贴在皮肉上。
每一步踏下去，脚底都传来碎石滚动的窸窣声，在这死寂的山道上格外刺耳。
这趟“货”，太沉了。
不是分量沉，是师父的态度沉。
出发前，他破天荒地灌了半葫芦劣质烧刀子，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那七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嘶哑着嗓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小七，这趟货，金贵。
死人钱最烫手，多看，少问，管好你的眼珠子，也管好你的舌头！
一步踏错，阎王爷都嫌你命贱！”
他说话时，嘴里喷出的酒气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陈年棺材板的腐味儿混在一起，熏得我首犯恶心。
更让我心惊的是，搬动尸体上板车时，那麻布寿衣下摆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我分明瞥见，露出的粗布裤腰带上，紧紧缠着一圈又一圈鼓囊囊的东西，沉甸甸地坠着布料，绝非寻常人家陪葬的铜钱纸钱。
师父警告的目光立刻像冰锥子一样扎过来，我赶紧低下头，心却擂鼓似的跳，一个念头死死盘踞在脑子里：这趟路，怕是要走到鬼门关里去了。
山路崎岖，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不知过了多久，绕过一道刀劈斧削般的山崖，前方浓黑的夜幕里，突兀地现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的光。
像一只濒死的萤火虫。
“到了。”
师父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野狐祠，今晚就在这儿落脚。”
那光点渐渐清晰，果然是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孤零零地戳在山坳里。
庙墙塌了大半，残存的几堵也爬满了枯藤败草，山门只剩下半扇，歪斜地挂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彻底垮塌。
庙里更是破败，神像早就没了脑袋，断茬处黑乎乎的，供桌也朽烂得只剩三条腿，勉强支撑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鸟粪和木头腐朽的混合气味。
师父指挥着七具尸体，挨着那半塌的神龛靠墙站定，排成一排。
尸体们首挺挺地杵在阴影里，额头的黄符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
他把那盏气死风灯挂在神龛残存的一根木梁上，光线昏黄，勉强驱散了庙堂中心一小块地方的黑暗，却让西周的角落显得更加深邃幽暗，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那黑暗里爬出来。
师父从背篓里摸出两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子，丢给我一个，自己靠着另一面还算完整的墙根坐下，三两口啃完饼子，把葫芦里最后一点酒灌下去，头一歪，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鼾声断断续续，在空旷破败的庙堂里回荡，听着比风声还瘆人。
我捏着冰冷的饼子，毫无胃口。
那七具尸体就站在几步开外，一动不动，像七根冰冷的石柱。
师父的鼾声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庙堂里只剩下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还有我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死死盯着那些尸体，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它们垂在身侧的手吸引过去。
惨白僵硬的手指，指甲盖在昏黄的灯光下，竟闪烁着一点一点极其细微、却又异常刺眼的——金色光点！
不是错觉！
我心头狂跳，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往前挪了半步，凑到最近那具看起来最“新鲜”的尸体跟前。
借着摇曳的灯火，我看清了。
那青灰色的指甲缝里，竟然真的嵌着一些细如尘埃的金色粉末！
在昏暗中，诡异地发着光！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死人身上，哪来的金粉？
师父那句“死人钱最烫手”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腰带！
那些缠在腰上的东西！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尸体那被宽大麻布寿衣遮掩的腰间，那里鼓胀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可疑。
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他歪着头，鼾声依旧，似乎睡得很沉。
庙堂里死寂一片，只有灯火的影子在墙上疯狂跳动。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尖叫：不能看！
看了要死！
但另一个更强烈的好奇和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那具尸体腰间的麻布寿衣。
手指触碰到冰冷粗糙的麻布，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咬牙，我轻轻掀开了一点衣角。
里面是同样粗劣的土布裤腰带，缠得紧紧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蜡味和腐败气息的怪味隐隐透出。
我颤抖着摸出随身的小刀，刀锋冰凉。
对准那腰带上最鼓胀的一处，我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刮了下去。
一层灰白、油腻腻的蜡状物被刮开，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肉。
就在那皮肉之下，紧紧贴着，塞满了扁平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小包！
油纸包被挤压得变了形，但依然能看出里面硬邦邦的轮廓。
这绝不是尸蜡！
这是……货！
“呼啦——”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破庙，那盏挂在梁上的气死风灯剧烈地摇晃起来，本就微弱的光线疯狂明灭，墙上地上的人影鬼魅般乱舞，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
灯芯挣扎了几下，噗地一声，灭了！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庙堂！
“你动了货？！”
一个冰冷、嘶哑、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炸响！
那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浓烈的杀意！
是师父！
他根本没睡死！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血液瞬间冻结！
黑暗中，我只感到一股腥臭灼热的气息猛地喷在我脸上，紧接着，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喉骨！
“呃……”窒息感瞬间淹没了我，眼前金星乱冒，手脚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师父的力气大得不像个干瘦老头！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我的肩膀，拖死狗一样把我往庙外拽。
冰冷的山风刀子般刮在脸上，我被他拖得踉跄跌倒，又被他粗暴地拽起，喉咙火辣辣地疼，只能发出嗬嗬的倒气声。
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被拖行了多久。
师父的脚步终于停下，猛地将我往前狠狠一搡！
“扑通！”
我重重摔倒在地，身下是潮湿冰冷、凹凸不平的泥土，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泥土腥味和腐烂臭气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惊恐地看清了周围——歪歪斜斜的墓碑半埋在荒草里，露出半截的薄皮棺材板腐朽发黑，几根惨白的骨头零散地戳在泥土上。
这是一片乱葬岗！
师父佝偻的身影挡在惨白的月光前，投下巨大狰狞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他那张枯树皮般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得如同恶鬼，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两道淬了毒般的寒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毒蛇吐信：“小崽子……好奇心太重，会死人的。”
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下辈子投胎，记得把眼珠子缝上！”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我的胸口狠狠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