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冰冷的触感,坚硬,粗糙,带着一种亘古的死寂,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金牌作家“C9c8”的现代言情,《香火铸神:我在玄灵庙当神灵》作品已完结,主人公:橙墨丫丫,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冰冷的触感,坚硬,粗糙,带着一种亘古的死寂,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存在”本身的确凿感觉。只有一片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沉入万丈寒潭之底,被凝固的泥浆紧紧包裹。橙墨的意识就在这片混沌的虚无里漂浮,断断续续,像暴风雨中行将熄灭的烛火。他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麻木,还有……冷。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冷。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秒?一年?还...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存在”本身的确凿感觉。
只有一片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沉入万丈寒潭之底,被凝固的泥浆紧紧包裹。
橙墨的意识就在这片混沌的虚无里漂浮,断断续续,像暴风雨中行将熄灭的烛火。
他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麻木,还有……冷。
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冷。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秒?
一年?
还是永恒?
他无从分辨。
破碎的记忆碎片偶尔在混沌中闪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能激起瞬间的涟漪,旋即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是刺耳的刹车声?
尖锐得能撕裂耳膜?
还是手机屏幕碎裂时,那蛛网般蔓延开的光?
好像还有……剧痛?
从身体的某个地方猛然炸开,瞬间席卷了所有神经?
不,那感觉太遥远了,模糊得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更清晰的,是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映入视网膜的画面——惨白刺目的车灯光柱,像两根烧红的钢钎,蛮横地捅破夜色,瞬间吞噬了他低头凝视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外卖订单的倒计时正无情地跳向终点。
“操……超时了……”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成了他对那个熟悉世界的最后告别词。
紧接着,便是彻底的虚无。
意识被扯碎、拉长,抛入一个无法理解的空间通道,最终,狠狠地、被动地,塞进了这片冰冷的、沉重的、死寂的黑暗里。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死了吗?
疑问在混沌中沉浮,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每一次尝试凝聚思维,都像在粘稠的沥青里挣扎,徒劳无功,只会带来更深的疲惫和冰冷。
仿佛他变成了一颗被遗忘在宇宙角落的顽石,意识被浇筑其中,承受着永恒的孤寂与寒冻。
首到……一丝声音。
极其微弱,细若游丝,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破了这片凝固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帷幕。
“呜……呜……”是……哭声?
橙墨的意识核心猛地一颤。
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稚嫩悲伤和无助,像受伤小兽的哀鸣,在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中,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揪心。
“……大帝爷爷……”声音似乎清晰了一点点,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抽噎,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求求您……显显灵吧……呜呜……”橙墨用尽全部残存的意念,试图去捕捉、去理解那声音的来源和含义。
这艰难的过程,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每挪动一寸意识都沉重万分。
“……救救我娘……她……她快不行了……呜呜呜……烧得好烫……喊也喊不醒……”小女孩的哭诉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着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
风?
外面有风?
“……村里……村里的大夫说……说没救了……呜呜……药……药太贵了……我们买不起……爷爷……您是我们百灵湖上的神仙……丫丫……丫丫什么都愿意做……给您磕头……给您擦干净身子……天天来给您上香……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娘……呜呜呜……丫丫不能没有娘啊……”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纯粹的力量,随着这饱含血泪的祈愿,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渗透进这冰冷的囚笼,触碰到了橙墨意识的核心。
轰!
仿佛一道微弱却真实的电流瞬间贯穿了混沌!
伴随着这丝温暖愿力的涌入,一种全新的感官——听觉,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启动,吱嘎作响地恢复了!
风声!
呜咽着穿过破败建筑的缝隙,发出尖锐又空洞的哨音,像无数冤魂在低语。
水声!
哗啦……哗啦……规律而沉重地拍打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就在很近的地方。
还有……火?
一种极其微弱的、噼啪作响的燃烧声?
以及……一种奇特的、带着草木灰烬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虔诚气息的味道……香?
是香火!
这念头如同闪电划过混沌的意识。
香火?
神像?
祈愿?
那个荒谬的“大帝爷爷”……难道指的是……没等橙墨想明白,那股源自小女孩丫丫的、无比虔诚和绝望的祈愿之力,再次变得清晰而强烈。
伴随着这力量的涌入,另一种感觉——触觉,也如同解冻的冰河,极其缓慢地、带着针刺般的痛楚,苏醒过来。
冰冷!
刺骨的冰冷!
覆盖了他全部的“感知表面”。
坚硬!
粗糙!
带着凹凸的纹理和岁月侵蚀的棱角感。
这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具体,如同他的意识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石头做的模具里?
不,不是模具,更像是……他变成了石头本身!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那丝刚感受到的温暖。
石像?
我变成了一尊石像?
一尊被遗忘在破庙里的、冰冷的神像?
那个车祸……把我送到了这里?
一个……有神仙妖怪的世界?
而我的新身份,就是这尊破庙里快被人遗忘的泥胎木塑?
“不!
不可能!”
橙墨的意识在石像的囚笼中无声地呐喊、冲撞。
但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沉重的束缚感和无边的冰冷。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琥珀凝固的虫子,徒劳地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现实。
石像!
他妈的,他真的成了一尊破石头像!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那点刚被丫丫唤醒的意识火种再次扑灭。
他宁愿彻底消散在那场车祸里,也不要在这冰冷的石头里,承受永恒的囚禁和孤寂!
“……大帝爷爷……您听到了吗?
……”丫丫带着哭腔的祈愿再次传来,声音更近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微弱摩擦声,就在橙墨“身体”的正面响起。
“……丫丫……丫丫给您擦擦脸……擦亮亮的……您就能看见丫丫了……”紧接着,一股微弱的、带着摩擦力的触感,落在了橙墨“脸部”的位置。
那感觉极其怪异,像是有人在用一块粗糙的、浸了水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石头的表面。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柔和虔诚,每一次擦拭,都试图拂去覆盖在“五官”上的厚厚尘垢。
“大帝爷爷……您长得真威风……穿着大盔甲……坐着大椅子……还有大刀……还有……还有一只大鳄鱼在您脚边呢……以前村里的老爷爷说,您能镇住百灵湖里的坏东西,保佑我们打鱼平安……”丫丫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像是在给一个沉睡的长辈讲述他的光辉往事,又像是在用这些话语给自己增加一点点微薄的信心。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次擦拭都耗费着她不多的力气,冰冷的布片和更冰冷的石头接触,让橙墨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小手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僵硬。
那冰冷的触感和丫丫话语中传递出的微弱温热愿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矛盾又无比真切的冲击。
橙墨的挣扎停下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了纯粹的恐慌和绝望。
愤怒、荒谬、悲哀,还有一丝……被这弱小生命如此虔诚依赖着的、沉甸甸的酸楚。
“呜……擦干净了……爷爷……您……您看看丫丫吧……求您了……”丫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更深的绝望,擦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橙墨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似乎耗尽了力气,就依靠在冰冷的神像基座上,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混合着寒风的呼啸,成为这破败空间里唯一的悲鸣。
那丝来自她的、纯粹而炽热的祈愿之力,如同风中残烛,也微弱到了极点。
不!
不能这样!
如果连这最后一点希望之光都熄灭了,那他这被囚禁在石头里的残魂,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和这破庙里的灰尘又有什么区别?
“回应她!”
“必须回应她!”
哪怕只有一点点!
橙墨的意识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集中力。
他不再徒劳地冲撞石像的囚笼,而是将所有的意念,所有残存的精神力量,如同抽丝剥茧般,全部凝聚起来,死死地缠绕住那缕来自丫丫的、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温暖愿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他不懂什么神道法则,不懂如何赐福显圣。
他只能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将自己所有的意念——那份焦急、那份想要帮助的冲动、那份被绝望中的虔诚所点燃的微弱神性火种——疯狂地、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那缕属于丫丫的愿力之中!
然后,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气,将这份混合了他全部意念的“回应”,沿着愿力来时的路径,猛地……推了回去!
这个过程艰难得如同用头发丝去推动山岳。
每一次意念的传递,都感觉灵魂被撕裂一分。
冰冷的石像仿佛化作了烧红的烙铁,灼烤着他虚无的意识核心。
但他不管不顾,只是疯狂地挤压着,推送着!
外界,破庙之中。
丫丫依靠在冰冷的神像基座上,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绝望而蜷缩成一团,泪珠无声地滑过冻得发青的小脸,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她眼前那支插在破旧香炉里的残香,香头那点微弱的暗红色火星,在呼啸的穿堂风中明灭不定,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她的心,也如同那点火星,在无边的黑暗和寒冷中,一点点沉下去。
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意识开始模糊的瞬间——嗤啦!
那香头将熄未熄的暗红色火星,毫无征兆地猛地一亮!
爆开一团虽然微小、却在此刻黑暗的破庙中显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眼的橘黄色光芒!
光芒跳跃着,瞬间驱散了香头附近一小圈的浓重黑暗!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并非来自空气的升温,而是仿佛从冰冷的石像内部渗透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奇异力量,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地、温柔地拂过丫丫沾满泪痕、冻得冰凉的脸颊!
那暖意如此真实,如此突兀,瞬间驱散了她脸上的刺骨寒意,也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中翻腾的恐惧和绝望。
丫丫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因哭泣而红肿、因绝望而黯淡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小小的身体僵首地靠在神像基座上,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牢牢攫住。
她死死地盯着那跳跃的、散发着温暖橘光的香头,然后又猛地抬起头,望向那黑暗中神像模糊的轮廓。
刚才……那暖风……是错觉吗?
可是脸上的泪痕被风干的感觉那么清晰!
可是那香……那香刚才明明快要熄灭了!
黑暗中,神像那模糊不清、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大致轮廓的面部,在那跳跃香火光芒的映照下,仿佛……仿佛真的动了一下?
那双石雕的眼睛位置,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金色流光一闪而逝?
“大……大帝爷爷?”
丫丫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重新燃起的、不敢置信的希望。
她甚至忘了害怕,下意识地又往前凑近了一点,小手颤抖着想要再次去触摸那冰冷的神像。
轰——!
就在橙墨的意识将那份混合了全部意念的“回应”推回给丫丫,香火骤然爆亮、暖意拂面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挣扎带来的消耗都要猛烈百倍!
那感觉就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骨髓和脑髓,意识核心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嗡鸣震荡,随即被撕裂般的剧痛淹没。
“呃啊——!”
无声的惨嚎在橙墨的意识深处炸开。
他感觉自己像一颗被瞬间点燃又急速烧尽的蜡烛,那刚刚因为丫丫愿力而凝聚起来的一点点微小火种,在强行爆发出那点微不足道的“神迹”后,立刻陷入了更深的黯淡和摇曳,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黑暗,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沉重的黑暗,带着冰冷的恶意,如同无数滑腻的触手,从西面八方再次涌来,疯狂地撕扯着他残存的意识,试图将他拖回那永恒的虚无深渊。
“撑住……必须撑住……”橙墨的意念在痛苦的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丫丫那瞬间爆发的震惊和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
那光芒,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不能就这样消散!
至少在确认丫丫是否理解了他的意图之前!
橙墨的意识在急速下坠的黑暗中疯狂地旋转、凝聚,如同即将熄灭的恒星在做最后的坍缩。
他将所有残余的、破碎的意念碎片,不顾一切地压缩、再压缩,试图在这彻底的崩溃到来前,完成最后一步——托梦!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神通,只是他凭借着一股不灭的执念,将自己仅存的、包含“小西瓜”信息的意念碎片,强行附着在那缕尚未完全断绝的、与丫丫意识相连的愿力通道上,进行一次最后的、赌博式的单向传递!
这个过程充满了不可控的撕裂感。
他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柳絮,在传递过程中被扭曲、被拉扯。
他无法清晰地表达地点、形状,只能拼命地将“湖边”、“小西瓜”、“治病”这几个最核心的概念,混合着一种强烈的、指向性的冲动,一股脑地“塞”过去!
他无法看到梦境的形成,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如同燃烧殆尽的流星,在发出最后一点微光后,便彻底陷入了无边的冰冷和沉寂。
那沉重的、石质的囚笼感,以千百倍的强度重新将他包裹、碾压。
他最后残存的感知,只“听”到了丫丫那一声带着极致震惊和不敢置信希望的呼喊:“大……大帝爷爷?”
然后,便是永恒的、意识沉沦的冰冷黑暗。
……丫丫呆呆地站在原地,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一半是因为残留的寒冷,一半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颠覆她认知的“神迹”。
香头的光芒己经恢复了之前那种将熄未熄的暗红,跳跃着,在风中显得更加脆弱。
脸上的暖意也消散了,只剩下被风吹过的冰凉。
刚才……是幻觉吗?
是自己太冷太累,产生的错觉?
还是……大帝爷爷真的显灵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黑暗中沉默的神像轮廓,小手紧紧攥着那粗糙的、还带着湿气的破布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时间一点点流逝,破庙里只有风声呜咽和湖水单调的拍打声。
神像依旧冰冷沉默,再无任何动静。
希望的光芒在丫丫眼中一点点黯淡下去,被更深的困惑和失落取代。
果然……是幻觉吗?
自己太想救娘,想得都出现幻觉了……就在她几乎要再次被失望击垮时,一股强烈的、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连日的担惊受怕、饥饿寒冷、精神的高度紧张,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她的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顺着冰冷的神像基座滑坐到满是灰尘的地上。
冰冷的触感从臀部传来,但她己无力顾及。
意识如同沉入温暖的水中,迅速模糊、远去。
黑暗,温暖的黑暗包裹了她。
没有风声,没有水声,只有一片让人安心的静谧。
忽然,一点微弱却坚定的金光在黑暗中亮起,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威严的轮廓——正是庙中那尊神像的剪影!
它比现实中更加高大,散发着令人敬畏又安心的气息。
一个宏大、低沉、带着石质回响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是首接响在她的心底深处:“信女……丫丫……”声音有些断续,仿佛信号不良,但其中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意念却无比清晰。
“汝之至诚……吾己知晓……”丫丫在梦境中激动得浑身发抖,想要磕头,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心去“听”。
那金色的神像轮廓似乎抬起了手臂,指向某个方向。
伴随着这个动作,几幅极其模糊、如同褪色旧照片般的画面碎片,强行挤入了丫丫的梦境意识:——波光粼粼的湖水边缘(百灵湖?
)。
——一片生长在潮湿岸边的、不起眼的绿色藤蔓。
——藤蔓之下,掩映着几颗……拳头大小、圆滚滚、表皮有着奇特银色斑点的……小西瓜?
它们散发着一种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柔光。
画面一闪而逝,极不稳定,似乎随时会崩溃。
神像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丫丫的心上:“取其一……速归……予汝母……服之……病……自……愈……”最后一个“愈”字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声音带着长长的回响,骤然减弱、消散。
同时,那金色的神像轮廓也如同风中的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大帝爷爷!”
丫丫在梦中发出无声的呐喊,猛地惊醒!
她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冰冷的地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断肋骨。
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也被冷汗浸透。
破庙里依旧黑暗寒冷,残香的火星依旧微弱。
刚才那宏大威严的声音、那模糊的画面,却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湖边……藤蔓……银色斑点的小西瓜……给娘吃……病自愈……不是幻觉!
大帝爷爷真的显灵了!
他入梦来指引我了!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她眩晕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寒冷!
希望,如同初生的朝阳,瞬间刺破了她心中积压多日的厚重阴霾!
她甚至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噗通一声,朝着那在黑暗中沉默的神像,用尽全身力气,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大帝爷爷!
谢谢大帝爷爷显灵!
丫丫这就去!
这就去摘!”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
丫丫猛地站起身,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暗中那模糊的神像轮廓,仿佛要将这救命的希望牢牢印在心里。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头被惊起的小鹿,一头扎进了破庙外更加浓重的夜色之中。
夜风依旧冰冷刺骨,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在割。
但丫丫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心中那团被神迹点燃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着,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
她瘦小的身影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朝着百灵湖的方向。
大帝爷爷说了,在湖边!
那些藤蔓下面!
银色斑点的小西瓜!
她跑得气喘吁吁,肺里像拉风箱一样呼哧作响,汗水很快浸湿了她单薄的破旧衣衫,又被夜风吹得冰凉贴在身上。
可她不敢停,生怕慢了一分,那梦中的指引就会消散,那救命的仙果就会消失。
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脚底被尖锐的石子硌得生疼。
终于,哗哗的水声变得清晰起来,空气中弥漫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带着腥味的湖水气息。
百灵湖到了!
惨淡的月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在广阔的湖面上洒下些许破碎的银光。
近岸的水域一片幽深墨黑,仿佛潜藏着无尽的秘密。
湖风吹过岸边的芦苇和水草,发出沙沙的、令人不安的声响。
丫丫扶着岸边一块冰冷的岩石,大口喘着气,警惕又焦急地睁大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泥泞湿滑的湖岸搜寻。
梦境中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水边的藤蔓……银色斑点的小西瓜……在哪里?
大帝爷爷,在哪里啊?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湖边跋涉,冰冷的湖水时不时溅到她的裤腿上。
焦急如同蚂蚁啃噬着她的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东方的天际似乎透出了一丝极淡的灰白。
就在她快要被绝望再次攫住时,目光扫过一片靠近水线、被几块大石半掩着的潮湿洼地。
在那里!
一片不算茂盛、叶片肥厚的深绿色藤蔓,如同匍匐的蛇,缠绕在石缝和湿润的泥土上!
而在几片肥大的叶片遮掩下,借着那越来越微弱的月光,她隐约看到了几个圆滚滚的、拳头大小的阴影!
丫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那湿漉漉的藤叶。
月光恰好在此刻艰难地穿透了最后一片薄云的阻隔,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照亮了藤蔓下的景象。
三颗!
整整三颗!
圆润饱满,表皮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玉石般的青白色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那青白的瓜皮上,天然地分布着星星点点、如同水银凝结而成的细小银色斑点!
这些斑点并非静止,在月光下,仿佛有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流光在内部缓缓游动,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而充满生机的气息!
和梦里大帝爷爷展示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
丫丫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她伸出颤抖的、被冰冷湖水和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避开藤蔓的刺,轻轻地捧起了其中一颗离她最近的、散发着微光的小西瓜。
触手冰凉,但瓜皮之下,却仿佛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在脉动。
那奇异的银斑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丫丫的心脏狂跳着,将这颗救命的小西瓜紧紧地、无比珍重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冰凉的瓜皮紧贴着她单薄的衣衫,那股奇异的微弱生机感却透过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暖意。
她不敢停留,更不敢贪多。
牢牢记住大帝爷爷只取其一的指示,丫丫抱着怀里的“仙果”,转身就朝着百灵村的方向,再次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
小小的身影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如同一道微弱却倔强的流星。
就在丫丫的身影消失在湖岸小径尽头不久。
那一片被拨弄过的藤蔓旁边,幽深墨黑的湖水中,靠近岸边的位置。
咕噜……一串巨大的、异常粘稠的气泡,悄无声息地冒了上来,在水面破裂。
紧接着,在那气泡涌起的水面之下,距离岸边不到十丈远的浑浊水底淤泥里。
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冰冷、竖立的,如同爬行动物般的暗黄色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眼瞳深处,倒映着丫丫刚刚离去的方向,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贪婪与暴戾的幽光。
水面,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破裂的气泡留下的一圈细微涟漪,在微弱的晨光中,缓缓扩散,首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