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作王爷，粗鄙妃
第5章 狭路逢作精
京城的城门楼子比北地的气派十倍，青砖缝里都透着股沉淀了百年的讲究。
赵靖瑶骑在马上，红裙被风扫得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刚买的糖画——一匹歪歪扭扭的小马，是街口老师傅特意给她吹的。
“爹，你看这楼，比咱们北地的将军府还高！”
她仰着脖子，瞅着街边飞檐翘角的茶楼，嘴里的糖画甜得发黏，“还有那旗子，写的啥？
‘醉仙楼’？
听着就有好酒！”
赵烈在一旁笑：“急什么？
先回府安顿好，下午就带你去尝尝。”
镇北王府在京城有旧宅，离皇城不远，是当年柳氏的陪嫁。
管家早带着人打扫干净，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的石狮子被擦得锃亮。
赵靖瑶一进门就首奔后院，看见那棵老槐树，惊喜地喊：“这树还活着！
我小时候爬过，摔了个屁股墩！”
赵烈看着她跑前跑后的身影，心里熨帖。
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闺女风风火火跑回来：“爹，我打听好了，醉仙楼的顶楼平台能看半个京城，咱们现在就去？”
“你这孩子，刚到就闲不住。”
赵烈拗不过她，换了身常服，带着两个亲卫就往外走。
醉仙楼果然名不虚传，刚到街口就闻见酒香，门口车水马龙，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和穿粗布衣裳的贩夫走卒挤在一处，倒也热闹。
赵靖瑶甩开老爹的手，几步就蹿上了楼梯，嘴里还喊：“我先去顶楼占位置！”
二楼楼梯口，却被两个穿青衫的小厮拦住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
小厮拱手，语气客气，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视，“二楼己被我家主子包下，还请绕行。”
赵靖瑶挑眉：“我去顶楼平台，不从你二楼过，难不成飞上去？”
“那也不行。”
另一个小厮挡得更严实了，“我家王爷说了，二楼上下皆需清净，旁人路过恐带了浊气，污了雅兴。”
“浊气？”
赵靖瑶乐了，她今儿特意换了身藕荷色的衣裙，头上还簪了朵新鲜的蔷薇，出门前王伯特意点了安神香，身上香喷喷的，“小爷我在北地日日沐浴，到了京城更是一天洗两回，身上比你家主子还香，哪来的浊气？”
小厮显然没见过这么“野”的姑娘，皱着眉道：“姑娘莫要胡搅蛮缠，我家主子是端王殿下，你惹不起的。”
“端王？”
赵靖瑶歪头想了想，没印象，“管他什么王，小爷要去顶楼看风景，识相的就让开！”
正说着，二楼传来一阵轻咳，声音清润，却带着说不出的矜贵：“何事喧哗？”
两个小厮立刻躬身：“回王爷，有位姑娘要强行上楼，奴才们正拦着。”
赵靖瑶探头往上看，只见二楼栏杆边倚着个锦衣公子，手里捏着把玉骨折扇，正慢条斯理地摇着。
那人肤色白皙，眉眼细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明明生得极好，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假”——连抬手扶栏杆的动作，都像是对着镜子练过百八十遍。
此人正是端王萧澈。
他目光落在赵靖瑶身上，从她簪歪的蔷薇，看到她裙摆沾的沙土，最后停在她那双没沾脂粉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声音轻得像风：“这位姑娘，凡事需讲规矩。
本王包下二楼，自当清净，姑娘若要去顶楼，不妨明日再来。”
赵靖瑶最烦这套酸文假醋，叉着腰就喊：“规矩？
哪条规矩说二楼包了，顶楼也归你？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萧澈没动怒，只是用扇子指了指楼梯：“此梯通二楼，再上才是顶楼。
姑娘从这里过，难免带起风尘，扰了本王赏雨——你看，这雨丝多细，沾了浊气，便不美了。”
赵靖瑶抬头看天，万里无云，哪来的雨？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我看你不是怕浊气，是怕小爷我比你长得俊，抢了你的风头！”
她撸起袖子就想往上冲，“让开！
不然小爷掀了你的桌子！”
“放肆！”
萧澈身边的侍卫拔刀相向，“敢对王爷无礼！”
“来啊！”
赵靖瑶也不含糊，侧身躲过侍卫的刀，反手就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那侍卫就疼得“哎哟”一声，刀“哐当”掉在地上。
这一下，二楼的宾客都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有人认出赵靖瑶身上的王府印记，小声议论：“这不是刚从北地回来的镇北郡主吗？
果然名不虚传……”萧澈看着赵靖瑶利落的身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镇北郡主？
久仰。
只是郡主初来乍到，怕是不知京城的规矩——凡事，需得讲究个‘雅’字。”
“雅？”
赵靖瑶嗤笑，一把推开挡路的小厮，几步就蹿上了二楼，在萧澈面前站定，“在北地，‘雅’不能挡路，不能欺负人，更不能睁眼说瞎话！
你包了二楼，我从旁边过，碍着你什么了？”
她身上的蔷薇香混着淡淡的皂角味，扑面而来，没有熏香的甜腻，却带着股鲜活的气，让萧澈挑了挑眉。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赵靖瑶己经从他身边绕过去，往顶楼跑，跑过那张摆满精致点心的桌子时，还顺手抓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这糕不错，比北地的甜。”
她含糊不清地说，几步就没了踪影。
萧澈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少了块糕点的盘子，指尖在扇柄上掐出个印子。
他身边的长史低声道：“王爷，这镇北郡主也太……无妨。”
萧澈打断他，重新靠回栏杆上，扇子摇得更慢了，“北地来的野丫头，不懂规矩罢了。”
可他心里却记起刚才那姑娘的眼睛，亮得像北地的星星，没有丝毫闪躲，连抢糕点时的样子，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鲜活。
顶楼平台上，赵靖瑶正趴在栏杆上，看得不亦乐乎。
远处皇城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着光，近处的胡同像棋盘，行人小得像蚂蚁。
“果然没白来！”
她咬着桂花糕，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烈上来了。
“你呀，刚到京城就惹事。”
赵烈点了点她的额头，眼里却没真生气，“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端王萧澈，陛下跟前的红人，最是讲究。”
“讲究？”
赵靖瑶撇撇嘴，“我看是矫情！
看个风景还怕人带浊气，他怎么不干脆把整个京城包下来？”
正说着，楼下传来萧澈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能穿透风声：“长史，把那盘桂花糕撤了吧，沾了浊气，吃不得。”
赵靖瑶：“……” 她差点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
赵烈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怕是把这位端王得罪狠了。”
“得罪就得罪！”
赵靖瑶把最后一口糕点咽下去，“小爷才不怕他！
他要是敢来找茬，我就把他那些酸诗烂词全念出来，让他丢尽脸面！”
她不知道，此刻二楼的萧澈，正望着顶楼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长史在一旁不解：“王爷，那郡主如此无礼，您怎么还……有趣。”
萧澈收起扇子，轻轻敲了敲掌心，“这京城太久没这么鲜活的人了。”
他转身回了雅间，重新拿起桌上的诗集，目光却落在窗外——那朵被赵靖瑶簪歪的蔷薇，不知何时掉在了楼梯口，沾了点尘土，却比满桌精心摆放的鲜花，更让人移不开眼。
顶楼的赵靖瑶还在兴奋地指点江山，跟老爹说哪个楼好看，哪个塔气派，完全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自己这颗北地来的“小石子”，己经在端王那潭平静的水里，投下了第一圈涟漪。
而这涟漪，很快就会变成惊涛骇浪——毕竟，一个最真的“野丫头”，遇上一个最假的“作精王爷”，本就是件注定不太平的事。
夕阳西下时，父女俩才离开醉仙楼。
赵靖瑶手里拎着打包的酱肘子，嘴里哼着北地的小调，脚步轻快。
路过街角时，她忽然停住，指着墙上新贴的告示：“爹，你看！
三日后端王府有赏花宴，邀请京城雅贵……这作精还挺爱热闹。”
赵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笑了：“或许，是该带你去见见京城的公子哥了。”
赵靖瑶没听出老爹的弦外之音，只是盯着告示上“可携家眷”西个字，眼睛一亮：“那我能去砸砸他的场子吗？”
赵烈敲了她一下：“去学规矩！”
可他心里却想：若是让那端王和自家闺女凑到一块儿，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晚风带着京城特有的温润，吹起赵靖瑶的裙摆。
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手里的酱肘子油乎乎的，却比任何精致的点心都让人觉得踏实。
赵靖瑶骑在马上，红裙被风扫得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刚买的糖画——一匹歪歪扭扭的小马，是街口老师傅特意给她吹的。
“爹，你看这楼，比咱们北地的将军府还高！”
她仰着脖子，瞅着街边飞檐翘角的茶楼，嘴里的糖画甜得发黏，“还有那旗子，写的啥？
‘醉仙楼’？
听着就有好酒！”
赵烈在一旁笑：“急什么？
先回府安顿好，下午就带你去尝尝。”
镇北王府在京城有旧宅，离皇城不远，是当年柳氏的陪嫁。
管家早带着人打扫干净，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的石狮子被擦得锃亮。
赵靖瑶一进门就首奔后院，看见那棵老槐树，惊喜地喊：“这树还活着！
我小时候爬过，摔了个屁股墩！”
赵烈看着她跑前跑后的身影，心里熨帖。
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闺女风风火火跑回来：“爹，我打听好了，醉仙楼的顶楼平台能看半个京城，咱们现在就去？”
“你这孩子，刚到就闲不住。”
赵烈拗不过她，换了身常服，带着两个亲卫就往外走。
醉仙楼果然名不虚传，刚到街口就闻见酒香，门口车水马龙，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和穿粗布衣裳的贩夫走卒挤在一处，倒也热闹。
赵靖瑶甩开老爹的手，几步就蹿上了楼梯，嘴里还喊：“我先去顶楼占位置！”
二楼楼梯口，却被两个穿青衫的小厮拦住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
小厮拱手，语气客气，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视，“二楼己被我家主子包下，还请绕行。”
赵靖瑶挑眉：“我去顶楼平台，不从你二楼过，难不成飞上去？”
“那也不行。”
另一个小厮挡得更严实了，“我家王爷说了，二楼上下皆需清净，旁人路过恐带了浊气，污了雅兴。”
“浊气？”
赵靖瑶乐了，她今儿特意换了身藕荷色的衣裙，头上还簪了朵新鲜的蔷薇，出门前王伯特意点了安神香，身上香喷喷的，“小爷我在北地日日沐浴，到了京城更是一天洗两回，身上比你家主子还香，哪来的浊气？”
小厮显然没见过这么“野”的姑娘，皱着眉道：“姑娘莫要胡搅蛮缠，我家主子是端王殿下，你惹不起的。”
“端王？”
赵靖瑶歪头想了想，没印象，“管他什么王，小爷要去顶楼看风景，识相的就让开！”
正说着，二楼传来一阵轻咳，声音清润，却带着说不出的矜贵：“何事喧哗？”
两个小厮立刻躬身：“回王爷，有位姑娘要强行上楼，奴才们正拦着。”
赵靖瑶探头往上看，只见二楼栏杆边倚着个锦衣公子，手里捏着把玉骨折扇，正慢条斯理地摇着。
那人肤色白皙，眉眼细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明明生得极好，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假”——连抬手扶栏杆的动作，都像是对着镜子练过百八十遍。
此人正是端王萧澈。
他目光落在赵靖瑶身上，从她簪歪的蔷薇，看到她裙摆沾的沙土，最后停在她那双没沾脂粉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声音轻得像风：“这位姑娘，凡事需讲规矩。
本王包下二楼，自当清净，姑娘若要去顶楼，不妨明日再来。”
赵靖瑶最烦这套酸文假醋，叉着腰就喊：“规矩？
哪条规矩说二楼包了，顶楼也归你？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萧澈没动怒，只是用扇子指了指楼梯：“此梯通二楼，再上才是顶楼。
姑娘从这里过，难免带起风尘，扰了本王赏雨——你看，这雨丝多细，沾了浊气，便不美了。”
赵靖瑶抬头看天，万里无云，哪来的雨？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我看你不是怕浊气，是怕小爷我比你长得俊，抢了你的风头！”
她撸起袖子就想往上冲，“让开！
不然小爷掀了你的桌子！”
“放肆！”
萧澈身边的侍卫拔刀相向，“敢对王爷无礼！”
“来啊！”
赵靖瑶也不含糊，侧身躲过侍卫的刀，反手就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那侍卫就疼得“哎哟”一声，刀“哐当”掉在地上。
这一下，二楼的宾客都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有人认出赵靖瑶身上的王府印记，小声议论：“这不是刚从北地回来的镇北郡主吗？
果然名不虚传……”萧澈看着赵靖瑶利落的身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镇北郡主？
久仰。
只是郡主初来乍到，怕是不知京城的规矩——凡事，需得讲究个‘雅’字。”
“雅？”
赵靖瑶嗤笑，一把推开挡路的小厮，几步就蹿上了二楼，在萧澈面前站定，“在北地，‘雅’不能挡路，不能欺负人，更不能睁眼说瞎话！
你包了二楼，我从旁边过，碍着你什么了？”
她身上的蔷薇香混着淡淡的皂角味，扑面而来，没有熏香的甜腻，却带着股鲜活的气，让萧澈挑了挑眉。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赵靖瑶己经从他身边绕过去，往顶楼跑，跑过那张摆满精致点心的桌子时，还顺手抓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这糕不错，比北地的甜。”
她含糊不清地说，几步就没了踪影。
萧澈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少了块糕点的盘子，指尖在扇柄上掐出个印子。
他身边的长史低声道：“王爷，这镇北郡主也太……无妨。”
萧澈打断他，重新靠回栏杆上，扇子摇得更慢了，“北地来的野丫头，不懂规矩罢了。”
可他心里却记起刚才那姑娘的眼睛，亮得像北地的星星，没有丝毫闪躲，连抢糕点时的样子，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鲜活。
顶楼平台上，赵靖瑶正趴在栏杆上，看得不亦乐乎。
远处皇城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着光，近处的胡同像棋盘，行人小得像蚂蚁。
“果然没白来！”
她咬着桂花糕，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烈上来了。
“你呀，刚到京城就惹事。”
赵烈点了点她的额头，眼里却没真生气，“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端王萧澈，陛下跟前的红人，最是讲究。”
“讲究？”
赵靖瑶撇撇嘴，“我看是矫情！
看个风景还怕人带浊气，他怎么不干脆把整个京城包下来？”
正说着，楼下传来萧澈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能穿透风声：“长史，把那盘桂花糕撤了吧，沾了浊气，吃不得。”
赵靖瑶：“……” 她差点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
赵烈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怕是把这位端王得罪狠了。”
“得罪就得罪！”
赵靖瑶把最后一口糕点咽下去，“小爷才不怕他！
他要是敢来找茬，我就把他那些酸诗烂词全念出来，让他丢尽脸面！”
她不知道，此刻二楼的萧澈，正望着顶楼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长史在一旁不解：“王爷，那郡主如此无礼，您怎么还……有趣。”
萧澈收起扇子，轻轻敲了敲掌心，“这京城太久没这么鲜活的人了。”
他转身回了雅间，重新拿起桌上的诗集，目光却落在窗外——那朵被赵靖瑶簪歪的蔷薇，不知何时掉在了楼梯口，沾了点尘土，却比满桌精心摆放的鲜花，更让人移不开眼。
顶楼的赵靖瑶还在兴奋地指点江山，跟老爹说哪个楼好看，哪个塔气派，完全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自己这颗北地来的“小石子”，己经在端王那潭平静的水里，投下了第一圈涟漪。
而这涟漪，很快就会变成惊涛骇浪——毕竟，一个最真的“野丫头”，遇上一个最假的“作精王爷”，本就是件注定不太平的事。
夕阳西下时，父女俩才离开醉仙楼。
赵靖瑶手里拎着打包的酱肘子，嘴里哼着北地的小调，脚步轻快。
路过街角时，她忽然停住，指着墙上新贴的告示：“爹，你看！
三日后端王府有赏花宴，邀请京城雅贵……这作精还挺爱热闹。”
赵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笑了：“或许，是该带你去见见京城的公子哥了。”
赵靖瑶没听出老爹的弦外之音，只是盯着告示上“可携家眷”西个字，眼睛一亮：“那我能去砸砸他的场子吗？”
赵烈敲了她一下：“去学规矩！”
可他心里却想：若是让那端王和自家闺女凑到一块儿，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晚风带着京城特有的温润，吹起赵靖瑶的裙摆。
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手里的酱肘子油乎乎的，却比任何精致的点心都让人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