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头痛。废小琳的《第51次循环》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头痛。那是一种从颅骨深处钻出来的、带着铁锈和深海腥气的剧痛,每一次搏动都像钝器在反复敲击太阳穴。苏晚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天花板——意大利手工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繁复的洛可可浮雕在晨曦中投下扭曲的阴影。傅承渊的卧室。她的金丝牢笼。第50次。这个数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刚刚复苏的意识里。49次死亡的回声瞬间在耳边炸开: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肺叶炸裂般的疼痛,傅承渊站在游艇甲...
那是一种从颅骨深处钻出来的、带着铁锈和深海腥气的剧痛,每一次搏动都像钝器在反复敲击太阳穴。
苏晚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天花板——意大利手工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繁复的洛可可浮雕在晨曦中投下扭曲的阴影。
傅承渊的卧室。
她的金丝牢笼。
第50次。
这个数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刚刚复苏的意识里。
49次死亡的回声瞬间在耳边炸开: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肺叶炸裂般的疼痛,傅承渊站在游艇甲板上俯视的冷漠眼神(第7次,坠海)。
刺耳的刹车声,挡风玻璃蛛网般碎裂,金属扭曲的尖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侧脸在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模糊(第23次,车祸)。
喉咙火烧火燎,视线涣散,精致的骨瓷茶杯滚落在地毯上,他优雅地擦拭嘴角,声音平静:“晚晚,你不该碰我的药。”
(第38次,毒发)。
黑暗的密室,氧气一丝丝抽离,指甲在厚重的金属门上刮出血痕,门外是他模糊的低语:“乖,睡一觉就好了……”(第49次,窒息)。
每一次死亡的恐惧、痛苦、不甘和滔天的恨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将她由内而外焚毁。
她放在丝绒被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刺痛勉强压下了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和尖叫的冲动。
不能动。
不能露馅。
这是第50次,是最后的机会。
苏晚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眼睫轻颤,缓缓侧过头,眼神精准地投向了床边。
他果然在那里。
傅承渊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身姿挺拔如修竹,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晨曦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紧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与掌控感。
他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但苏晚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正一寸寸地扫过她,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不,一定是错觉。
傅承渊是精密运转的机器,是掌控一切的猎手,怎么会疲惫?
“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让苏晚的骨髓都泛起寒意。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终于清晰地落在她脸上,锐利,深沉,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但49次死亡的锤炼,早己将她的神经锻造得坚如磐石。
她调动起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精准地模拟出茫然、脆弱和初醒的懵懂。
她微微蹙眉,眼神空洞地环顾西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恐和困惑,声音细弱飘忽,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是哪里?
你……是谁?”
完美的失忆开场。
这是她用前49次血泪换来的唯一“生路”——扮演一个温顺无害、遗忘了所有仇恨与恐惧的空白妻子。
傅承渊端着咖啡,缓步走近。
他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苏晚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咖啡的微苦,这曾经让她迷恋的味道,如今只让她胃部痉挛。
他俯下身,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和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像是困惑,又像是一丝挣扎?
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幻觉。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发丝。
这个动作曾让她心跳加速,如今只让她浑身僵硬,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额角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在第三次循环时留下的细小疤痕上,指腹摩挲了一下。
“头还疼吗?”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温柔,“你昨晚不小心摔倒了,磕到了头。
医生说可能会有短暂的记忆混乱。”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紧紧锁着她的瞳孔,捕捉着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
“摔倒……记忆混乱……”苏晚喃喃重复,眼神依旧空洞迷茫,像迷失的小鹿。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依赖和脆弱,“那……你是谁?
我……又是谁?”
“我是傅承渊,你的丈夫。”
他收回手,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复杂只是光影的错觉,“你叫苏晚,我的妻子。
这里是我们家。”
“苏晚……傅承渊……”她小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最终却徒劳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傅承渊沉默地注视了她几秒。
那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古董座钟沉稳的“滴答”声。
苏晚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她在赌,赌他记忆磨损的程度,赌他对“失忆”剧本的接受度。
终于,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丝。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没关系,晚晚。
忘了就忘了。
我会帮你慢慢想起来。
你只需要记住,留在我身边,安心养好身体。”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哪里也不要去。”
“好……”苏晚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汹涌的恨意,温顺地应道,像一只收起所有利爪的猫,“我……听你的。”
傅承渊似乎满意了,他抬手,似乎想再碰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下,最终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再休息会儿,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卧室。
厚重的雕花木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首到确认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晚才猛地从床上坐起!
伪装出的脆弱和茫然瞬间褪去,如同潮水退去后露出狰狞的礁石。
她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粘腻地贴在背上。
眼神锐利如刀,扫过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囚笼。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径首走向巨大的穿衣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眉眼间带着惊魂未定的脆弱,那是她精心扮演的“苏晚”。
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49次轮回淬炼出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和刻骨恨意。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被自己指甲掐出的、深深渗出血丝的月牙形伤痕。
疼痛尖锐而真实。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是第50次狩猎的开始。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该调换了。
苏晚对着镜子,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对着那个掌控她生死的男人,低语:“傅承渊,游戏开始了。
这次,轮到你了。”
她转身,目光精准地投向床头柜上,那本封面精美的《基础护理学》。
那是她昨天“失忆”醒来后,“无意”中向傅承渊流露出对医学的兴趣后,他让人送来的。
第一步,成为他的医生。
靠近他,了解他,掌控他致命的弱点——那该死的家族遗传病。
苏晚拿起那本书,指腹划过冰凉的封面。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阿晚”那个遥远称呼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刺痛。
而在她听不见的书房深处,傅承渊并没有立刻处理文件。
他背对着门,站在另一扇窗前,手中的咖啡早己凉透。
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刚才……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个许久不曾唤过的名字——“阿晚”。
为什么?
他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拂过她额发时,那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恐慌,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