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碧漢熏

凝碧漢熏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似无尘
主角:冯三,墨卿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4 02:4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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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小说《凝碧漢熏》“似无尘”的作品之一,冯三墨卿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寒风如刀,刮过午门朱漆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冯三的黑马踏碎薄冰,马蹄铁与青石板相撞迸出火星,惊飞了檐角几只缩成一团的乌鸦。他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掌心的老茧蹭过内衬里的密信,那上面“墨卿”二字的墨痕似乎还带着温热,像极了今早靴筒里那张纸条的触感——今夜子时,望气楼见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凌厉的飞白。“站住!”东华门守将举着火把上前,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警惕,“子时己过,擅闯宫门者——”话未说完,...

小说简介
寒风如刀,刮过午门朱漆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冯三的黑马踏碎薄冰,马蹄铁与青石板相撞迸出火星,惊飞了檐角几只缩成一团的乌鸦。

他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掌心的老茧蹭过内衬里的密信,那上面“墨卿”二字的墨痕似乎还带着温热,像极了今早靴筒里那张纸条的触感——今夜子时,望气楼见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凌厉的飞白。

“站住!”

东华门守将举着火把上前,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警惕,“子时己过,擅闯宫门者——”话未说完,冯三己甩下令牌。

鎏金飞虎纹在火光下乍现,守将瞳孔骤缩,喉间的呵斥卡在半途。

三日前,这令牌的主人刚在诏狱用绣春刀剥了户部侍郎的皮,那把刀此刻正斜挎在冯三腰间,鲨鱼皮刀鞘上凝着薄霜,隐约可见刻在尾端的“山河”二字。

“陛下召见。”

冯三掀开披风,飞鱼服上的蟒纹狰狞欲活。

他翻身下马时,靴底的铁钉刮过地面,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余光扫过宫墙上新刷的朱漆,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江南盐铁税银连续三月短缺,而负责督办的正是那位从不见客的皇权富商墨卿

御书房的铜炉飘出龙涎香,却掩不住底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冯三单膝跪地,膝盖压在金砖上,能感受到砖缝里渗来的寒意。

皇帝斜倚在龙榻上,指尖绕着鎏金香炉的链子,眼尾微挑:“听说你扣了墨卿三船生丝?”

“回陛下,”冯三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船上藏着二十具尸体,伤口是江南陆家的透骨钉。”

他刻意将“陆家”二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皇帝握着链子的手指骤然收紧——陆家是当年靖难之役时,替建文帝私铸兵器的世家。

皇帝忽然笑了,笑声像碎冰落入铜盆,“当啷”作响。

他抓起案头一枚羊脂玉佩抛来,玉色温润,却在冯三接住时察觉内侧刻着细小的“山河”二字——与他剑鞘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这是建文帝当年的“山河令”仿品,如今却成了皇帝赏给宠臣的玩物。

“明日去墨府走一趟,”皇帝挥了挥手,烛火在他眼角投下青黑阴影,“这是他新贡的和田玉,替朕赏他。”

冯三攥紧玉佩,指腹触到玉面几处细小的凹痕,那形状竟像是幅简略的海图。

退出御书房时,檐角的雪忽然大了起来。

冯三踩过积冰,拐过太极殿后巷时,袖中短刀突然发出轻颤——这是他特制的“听风刀”,能感知三丈内的杀意。

他旋身甩刀,刀刃擦着一道白影掠过,砍断了来人广袖上的金线。

“冯大人好快的刀。”

来人落在屋脊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琉璃瓦上,像只展翅的鹤。

他抬手摘下面纱,眼尾一颗朱砂痣妖冶如血,正是传闻中富可敌国的墨卿

富商晃了晃手中的青瓷酒壶,酒香混着龙涎香飘来,“尝尝?

这西域葡萄酒,带点血腥味。”

冯三按住绣春刀,刀刃出鞘三寸,映出墨卿眼底的笑意。

他注意到对方腕间缠着金丝软鞭,鞭梢缀着枚铜钱,正面是当今年号,背面却刻着己覆灭的“建文”二字。

“墨老板深夜邀我,不会只是喝酒吧?

墨卿忽然跃下屋脊,广袖翻飞间洒下玫瑰花瓣。

他贴近冯三时,冯三嗅到他衣领间混着的沉水香——那是江南望族才用得起的香料。

“三日前秦淮河溺死的歌女,”墨卿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冯三耳畔,“替大人挡了一剑,她绣鞋上的莲花纹,和我船上的生丝批号一样。

绣春刀瞬间出鞘,却被墨卿甩出的金线缠住。

冯三盯着对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或握刀的痕迹。

墨卿不退反进,指尖划过冯三掌心老茧:“大人掌纹杂乱,却在‘离宫’位有贵人线——巧了,我这里有笔富贵生意,缺个掌刀的贵人。”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己是丑时三刻。

冯三忽然注意到墨卿耳后有块淡红胎记,形状竟与自己后颈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富商似是察觉他的目光,轻笑一声:“明日来府上,我让人备了醉蟹和三十年花雕……”他退后两步,甩袖抛出个纸团,“顺便让大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生丝’。”

冯三接住纸团,展开后瞳孔骤缩——那是张江南盐铁走私路线图,用朱笔圈着的“望气楼”三字旁,画着只展翅的鹤。

再抬头时,墨卿己消失在茫茫雪幕中,只剩几片玫瑰花瓣落在他飞鱼服上,被风雪碾成暗红的碎屑。

回到锦衣卫值房,冯三闩紧房门,将纸团凑近烛火。

地图背面忽然浮现出细密的字迹:《永乐大典》缺卷在墨府书房第三格暗格,取之可证江南贪墨 。

他摸出怀中的和田玉佩,对着烛光细看,只见玉面凹痕竟与地图上的海岸线完全吻合。

窗外传来夜枭的长鸣,冯三解下绣春刀,刀柄末端的“山河”二字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上面刻的正是同样的鹤形纹路,当时她奄奄一息地说:“三儿,若见着戴朱砂痣的人……”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子时将至,冯三将短刀藏入靴筒,披上披风。

雪停了,月光将宫墙染成青灰色。

他跃上城墙时,瞥见望气楼飞檐上闪过一道白影,墨卿的声音混着风传来:“冯大人,子时己到——”推开望气楼木门,一股陈年书香扑面而来。

冯三按住腰间短刀,目光扫过满墙古籍,忽然定在东侧书架第三格。

暗格打开的瞬间,他听见身后衣袂轻响,却未回头,只将手伸入暗格,触到一卷泛黄的书页——正是《永乐大典》中记载海运通商的残卷。

“冯大人果然守信。”

墨卿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冯三转身时,见他斜倚在窗棂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这是我新铸的‘太平通宝’,可惜……”他指尖一弹,铜钱落入火盆,“铜料里掺了太多私盐,脆得很。”

冯三握紧残卷,忽然注意到墨卿今日换了身月白长袍,腰间玉牌换成了块普通的羊脂玉,唯有耳后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淡红。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踏前一步,靴底碾碎了地上半片玫瑰花瓣。

墨卿忽然轻笑,抬手摘去耳后胎记——那竟是片薄如蝉翼的人皮。

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莲花刺青,与沉尸上的烙印分毫不差。

“二十年前,”他走近冯三,身上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有个锦衣卫带着半卷《永乐大典》逃出皇宫,路上救了个被流民追赶的小乞儿……”绣春刀“当啷”落地。

冯三猛地攥住墨卿手腕,触感却比想象中粗糙——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茧。

富商反手扣住他后颈,指尖按在他后颈朱砂痣上:“同知,别来无恙。”

窗外传来晨钟轰鸣,冯三这才惊觉天己微亮。

望气楼下,锦衣卫的灯笼正沿着宫道蜿蜒而来。

墨卿从袖中取出一幅海图,边角染着陈旧的血渍:“这是郑和下西洋的航路图,明日卯时,商船‘春痕’会从刘家港出海——”他将海图塞进冯三怀里,软剑出鞘时泛着幽蓝,“替我挡住追兵,同知。”

冯三握着海图,触到图角绣着的鹤形暗纹。

远处传来喝令声,他忽然拽住墨卿手腕冲向窗口,黑马早己在墙根待命。

墨卿伏在他背上笑出声,银镯蹭过他飞鱼服,发出细碎的响:“原来你早备好了退路?”

“因为你总在我靴子里塞纸条,”冯三甩鞭抽向追兵,黑马踏碎满地月光,“所以我总得留条命,看看你下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墨卿搂住他腰轻笑,呼吸扫过他耳后:“下次?

下次我要把密信塞进你领口——”话音未落,箭矢破空而来。

冯三旋身挥刀挡开,却感觉怀中的海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用朱笔写的小字:寒枝折尽处,自有春痕生 。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想起奶娘生前常唱的童谣:“鹤入青云兮,山河可鉴……”墨卿在他怀中转身,指尖替他拂去肩上雪花。

冯三这才发现,那雪花竟是片早开的桃花,瓣尖还凝着夜露。

富商眼底映着晨光,比昨夜的朱砂痣更艳:“师兄,待春痕号归港,我带你去江南看桃花——”身后追兵渐远,黑马踏过御河桥,桥下冰面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冯三握紧缰绳,掌心的残卷与海图硌得生疼,却又暖得发烫。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马蹄声,在寂静的晨雾中,竟与墨卿的呼吸渐渐合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