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晋惠帝永兴元年,霜降。悬疑推理《魏晋鬼史:铜驼泣血录》,主角分别是陈玄清阿柔,作者“疯狂麻辣烫”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晋惠帝永兴元年,霜降。雁门山的雾霭裹着碎冰碴子,劈头盖脸砸在陈玄清的道袍上。他蹲在崖边,指尖抚过岩缝里几簇蓝紫色露筋草——五石散的主药引,在这个胡马肆虐的年份,竟开得格外妖冶。山风送来狼嚎般的牛角号,谷底的汉村腾起黑烟,犬吠声混着孩童啼哭,像被刀斧劈成碎片。“又来。”陈玄清将露筋草连根拔起,收入青布囊,左眼角的青蝶胎记在冻僵的面皮上泛着微光。他站起身,道袍下摆绣的北斗纹沾满泥雪,腰间半块昆仑玉笏突...
雁门山的雾霭裹着碎冰碴子,劈头盖脸砸在陈玄清的道袍上。
他蹲在崖边,指尖抚过岩缝里几簇蓝紫色露筋草——五石散的主药引,在这个胡马肆虐的年份,竟开得格外妖冶。
山风送来狼嚎般的牛角号,谷底的汉村腾起黑烟,犬吠声混着孩童啼哭,像被刀斧劈成碎片。
“又来。”
陈玄清将露筋草连根拔起,收入青布囊,左眼角的青蝶胎记在冻僵的面皮上泛着微光。
他站起身,道袍下摆绣的北斗纹沾满泥雪,腰间半块昆仑玉笏突然发烫,背面的先秦蝌蚪文渗出血丝,在掌心烙出“五胡”二字。
谷底的场景比预想更惨。
羯族骑兵像黑色潮水漫过石墙,十余个汉女被剥得只剩单衣,反绑在青狼神坛的木桩上。
最中央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鸦青长发间插着尺长的雁翎箭,箭簇沾着经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滴在神坛的狼头图腾上——那是羯族用来献祭青狼神的“人牲”。
陈玄清认出了她。
三日前在镇上见过,她蹲在槐树底下卖杏花蜜,左眼角一颗泪痣像沾着晨露的红豆。
此刻她的粗布衣裳己被血浸透,却仍紧咬下唇,倔强地盯着羯酋手中的青铜刀。
“青狼神在上,赐我勇士力量!”
羯酋的喉音混着浓重的膻腥气,刀刃在篝火上泛起蓝光,“今年的雪比往年早,汉人粮仓空了,唯有活祭处女,才能让狼群放过我们的牛羊——且慢。”
陈玄清踏碎枯枝,从阴影里走出。
他戴着狼首冠,面涂蓝靛,腰间悬着从羯族斥候身上剥下的青铜刀,“天狼星犯东井,三日内必有雷火焚帐,尔等若敢杀生,青狼神的怒火将烧光你们的毡房。”
羯酋的刀顿在半空,浑浊的眼球在陈玄清身上打转:“你是哪部的巫医?
为何穿着白部的狼首冠?”
“白部己被匈奴刘渊收编,”陈玄清摸出半块羊胛骨,在火上烤得噼啪作响,“吾奉青狼神之命,巡视诸部。
看这胛骨裂纹——”他突然将羊骨甩向神坛,焦黑的骨茬正对着羯酋的面门,“神说,若敢伤汉人血脉,必降灾于帐中最弱的幼狼。”
围观的羯族战士发出不安的低吟。
陈玄清趁机扫过神坛,发现木桩上的绳索是用汉女头发拧成,每根发丝都缠着诅咒的符结。
他指尖掐诀,昆仑玉笏在袖中震动,神坛突然腾起青烟,狼头图腾的眼睛竟流出鲜血。
“神、神罚!”
羯酋踉跄后退,青铜刀当啷落地。
陈玄清趁机扑向神坛,袖中短刀割断少女身上的绳索,血腥味混着杏花蜜的残香钻进鼻腔——是她,那个卖蜜的姑娘。
“跟着我,别回头。”
他低声喝止少女即将出口的惊呼,将她推入附近的灌木丛,自己则抽出羯族战刀,迎向赶来的追兵。
刀刃相交的瞬间,玉笏的红光映出追兵甲胄上的狼首纹,与他腰间的昆仑玉笏产生共鸣,石墙上的积雪轰然崩塌,将追兵埋在碎雪中。
少女的脚在雪地里划出血痕,陈玄清扯下道袍下摆为她包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狼群的嗥叫。
羯族骑兵点燃狼粪火把,幽蓝的火光照亮山林,像一条蜿蜒的毒蛇追着他们的足迹。
“往枯井跑!”
陈玄清忽然瞥见山岩下的黑洞,井栏上爬满青苔,却隐约可见刻着的古老文字。
他护着少女跃入井中,腐叶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井底的积水冻得人刺骨。
追兵的马蹄声近了。
陈玄清忽然摸到井壁上的凹痕,借着火把的余光,看清了先秦蝌蚪文:“胡儿南下,晋室东迁,遇青蚨者,寿与天连——他们来了!”
少女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陈玄清将她护在身后,玉笏突然爆发出强光,井壁应声崩塌,露出一条幽深的地洞。
碎石簌簌落下,他趁机将少女推入洞中,自己则用身体挡住崩塌的石块。
鲜血从额角流下,滴在昆仑玉笏上,“五胡”二字突然变成“胡运三十年”,字迹如活物般蠕动。
陈玄清喘着气,发现少女正盯着他腰间的药囊——里面露出半截五石散的瓷瓶,淡金色的粉末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你……你是汉人道士?”
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说汉人道士会用妖术骗人……我是来救你的。”
陈玄清扯下狼首冠,露出被血污覆盖的左脸,“我叫陈玄清,颍川人。
你叫什么名字?”
“阿柔……”少女盯着他眼角的青蝶胎记,突然想起镇上老人的传说,“你是不是……不会老?”
洞外的追兵开始往井里投石,陈玄清苦笑着摇头,玉笏的光芒渐渐减弱:“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摸出瓷瓶,倒出两粒五石散,“吃下去,能让你暂时忘记疼痛。”
阿柔盯着药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看见你杀人时,刀上的血是金色的。
镇上的说书人讲过,五石散吃多了,血会变成金浆,人就不会死——”洞顶的石块突然坠落,陈玄清猛地将阿柔护在身下。
碎石划过他的后背,剧痛中他听见阿柔的抽泣:“他们杀了我爹娘,说汉人都是‘两脚羊’……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见过更可怕的事。”
陈玄清凝视着玉笏的红光,仿佛看见百年前的自己,在嵩山遇见仙人的那个清晨,“百年前,我服食五石散以求长生,却发现长生不是祝福,是诅咒——每二十年,我就要换一次皮,痛不欲生。
而这三百年,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被当作畜生一样宰杀。”
阿柔的泪痣在火光下晶莹如血,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早己在混乱中丢失:“我娘说,青蚨血能让人不忘归途。
你腰间的玉笏……是不是青蚨血浸过?”
陈玄清怔住了。
玉笏是仙人所赠,确实用青蚨血祭过,能感应胡族的动向。
他刚要开口,洞外突然传来狼嚎,接着是羯族战士的惊叫:“井塌了!
青狼神发怒了!”
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玄清松了口气,却发现阿柔己晕在他怀里,单薄的身子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他解下道袍,裹住她,指尖抚过她眼角的泪痣——和他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却又模糊。
地洞深处传来水滴声,陈玄清借着玉笏的微光,看见洞壁上刻着更多蝌蚪文,其中一句让他心头剧震:“遇青蚨者,寿与天连,然必见三百年血光,方得归尘——”三百年血光。
他苦笑,从怀里掏出《五胡志》的残页,用金血在上面写下:“永兴元年霜降,羯族屠雁门某村,活祭少女阿柔于青狼神坛。
吾以青蚨血破其阵,救之。”
阿柔在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腕的金血管:“阿爷……别走……”陈玄清浑身一震。
这个称呼,让他想起百年前夭折的侄子。
他忽然发现,阿柔的手腕内侧,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竟与他的青蝶胎记相似——这是五石散的诅咒印记,只有服食过散剂的人,或是其血脉至亲,才会拥有。
追兵的声音彻底消失后,陈玄清背着阿柔爬出地洞。
霜降的月亮悬在天边,像块被啃食的羊胛骨。
他望着远处燃烧的汉村,忽然听见玉笏发出轻鸣,背面的“五胡”二字己变成“胡运方兴”,而“胡”字旁边,隐约浮现出一个“杨”字雏形。
“走吧,去建康。”
他低声对沉睡的阿柔说,“那里有晋室宗亲,能护你一时平安。”
却不知,他救下的这个少女,腹中己种下羯族的血脉,而他腰间的昆仑玉笏,正将他的命运与三百年乱世紧紧绑定。
霜降的寒风掠过雁门山,吹起他道袍上的北斗纹,仿佛天河倒悬,预示着一个血雨腥风的时代,正从这口枯井开始,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