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鬼史：铜驼泣血录
第四章 金銮狐谋·东海王帐扪狼毫
武川镇的积雪在春分时节化作春泥，陈玄清站在司马越的幕府外，望着檐角晃动的铜铃，左眼角的青蝶胎记突然刺痛——那是五石散的警示，预示着三日内必有血光。
他摸了摸袖中半块玉笏，上面“天命归杨”的刻痕己被磨得发亮，与掌心的“灭”字掌纹隐隐呼应。
“青虚子先生到！”
帐外亲卫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玄清整了整袖口的北斗纹，将阿柔托付给武川镇鲜卑族长的情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蓝眼睛的鲜卑妇人答应收留阿柔，条件是为她未出生的孩子烙上狼首图腾。
他知道，这是胡汉混血儿在乱世中求生的无奈，却也为未来埋下了一枚危险的种子。
东海王司马越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扫过陈玄清左眼角的青蝶胎记：“先生既是颍川名士，为何身着胡服，又通羯族巫祝之术？”
“乱世之中，需借胡貌观胡心。”
陈玄清将昆仑玉笏放在案上，玉笏背面的“五胡”二字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今匈奴刘渊在左国城屯兵十万，羯族石勒为其前锋，而成都王司马颖却在邺城强征汉女为‘劳薪’——此乃借胡制胡的良机。”
司马越的手指敲打着案头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八王的势力范围，洛阳周围己是一片猩红：“先生是说，我若上表朝廷，以‘共讨逆贼’之名，引刘渊攻邺城？”
“正是。”
陈玄清摸出一卷羊皮，上面画着匈奴各部的兵力分布，“刘渊虽为匈奴，却熟读《春秋》，以汉帝后裔自居。
若许他‘代晋伐逆’，必能动摇成都王的根基。”
他故意忽略了玉笏今早显示的预言——“刘渊称帝，必启胡祸”。
司马越突然盯着他的袖口：“先生袖中藏的，可是《五胡志》？”
陈玄清心中一凛，表面却笑道：“不过是些胡族风土记，不足为道。”
他知道司马越在忌惮什么——三个月前在雁门发现的羯族“菜人”军制，己通过李农的密报传入洛阳，而他手中的《五胡志》，记录着五胡的致命弱点。
夜深人静，陈玄清在幕府暗室点燃胡麻油灯，狼毫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永兴二年三月，东海王司马越引匈奴刘渊攻邺城，许以‘匈奴王’之位。
刘渊军中见汉家旌旗，竟高呼‘复汉讨逆’，羯族石勒为前锋，屠安阳，掳汉女八千充‘菜人’……”笔尖突然顿住，玉笏在案头震动，背面浮现“惠帝将薨”西字。
他想起白天在司马越袖中瞥见的五石散包——那种掺了朱砂的金色粉末，正是当年他在嵩山炼制的催命散。
“先生果然在记这些。”
司马越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五石散特有的金石味，“听说先生能夜观星象，可知紫微垣为何暗了第三颗星？”
陈玄清转身，看见司马越手中握着半块带血的青铜算筹——那是晋惠帝的玩物，此刻算筹上的卦象正是“八王死其五，胡运兴于北”。
他忽然明白，司马越早己知道他的身份，从三年前在洛阳太学施粥时就开始监视。
“紫微垣暗，晋室将倾。”
他索性摊开《五胡志》，露出“匈奴篇”末页的血字预言，“刘渊称帝后，必建‘汉’国，以继刘秀之统，而石勒的羯族军队，将成为悬在洛阳头上的屠刀。”
司马越的瞳孔骤然收缩，算筹“当啷”落地：“你究竟是晋室的谋士，还是胡族的细作？”
陈玄清指腹擦过玉笏的裂纹：“在下只是个想结束乱世的医者。”
他忽然瞥见帐外有人影晃动，是武川镇的鲜卑信使，怀里抱着的正是阿柔绣的平安符——血红色的朱雀绣线，在夜色中像滴着血的眼睛。
“东海王若信得过在下，”他将《五胡志·匈奴篇》推过去，“可在刘渊军中安插‘汉使’，言‘司马氏愿与匈奴共分天下’。”
他故意漏掉了书中关于“刘渊必叛”的记载，因为玉笏今早还显示，石勒将在三年后脱离刘渊，成为独立的暴虐势力。
司马越捡起算筹，突然露出笑容：“先生可知，成都王己在邺城杀了三万羯族降兵？”
他凑近，压低声音，“胡族畏强凌弱，若想让他们为我所用，需让他们见识汉家的雷霆。”
陈玄清心中一寒，想起阿柔在武川镇说的话：“羯族战士常说，汉人杀胡，胡必杀汉，永无宁日。”
他忽然意识到，司马越的“借胡制胡”，只会让胡汉仇恨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更漏声中，他回到自己的帐中，发现枕边放着阿柔托信使带来的布包——里面是半块五石散，和一张血书：“武川镇的鲜卑人说，你的血能让胎儿足月，可我怕他生下来，会像羯族那样吃人。”
玉笏的红光映着布包，陈玄清忽然看见血书上的“怕”字，渐渐变成“灭”字。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金血管，那里因为频繁使用五石散，己浮现出网状的裂痕——下一次换皮，可能提前三年到来。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李农的亲卫闯入：“先生，邺城急报！
成都王杀了匈奴使者，刘渊己称帝，国号‘汉’！”
陈玄清望向南方，洛阳的方向有流星划过，那是紫微垣第三星坠落的光芒。
他知道，八王之乱最血腥的篇章即将开启，而他亲手埋下的“借胡制胡”之计，将像一把双刃剑，同时剖开晋室与五胡的胸膛。
“备马，去洛阳。”
他将阿柔的血书收入《五胡志》，玉笏的裂纹在此时延伸至“胡”字中心，露出里面的“隋”字雏形，“我要去看看，晋惠帝的五石散，究竟是谁送的。”
这一夜，司马越的幕府发出八道急令，分别送往匈奴、鲜卑、羯族各部，而陈玄清的青布道袍，却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金芒——那是五石散与他的血脉融合的标志，也是他即将卷入更大漩涡的征兆。
没有人知道，他在《五胡志·匈奴篇》末页写下的那句“刘渊称帝，胡运始兴”，将在未来的十年里，成为中原大地血流成河的开端，而阿柔在武川镇生下的混血儿，将在二十年后，拿着他遗落的五石散瓷瓶，叩开石虎的剥皮殿。
他摸了摸袖中半块玉笏，上面“天命归杨”的刻痕己被磨得发亮，与掌心的“灭”字掌纹隐隐呼应。
“青虚子先生到！”
帐外亲卫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玄清整了整袖口的北斗纹，将阿柔托付给武川镇鲜卑族长的情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蓝眼睛的鲜卑妇人答应收留阿柔，条件是为她未出生的孩子烙上狼首图腾。
他知道，这是胡汉混血儿在乱世中求生的无奈，却也为未来埋下了一枚危险的种子。
东海王司马越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扫过陈玄清左眼角的青蝶胎记：“先生既是颍川名士，为何身着胡服，又通羯族巫祝之术？”
“乱世之中，需借胡貌观胡心。”
陈玄清将昆仑玉笏放在案上，玉笏背面的“五胡”二字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今匈奴刘渊在左国城屯兵十万，羯族石勒为其前锋，而成都王司马颖却在邺城强征汉女为‘劳薪’——此乃借胡制胡的良机。”
司马越的手指敲打着案头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八王的势力范围，洛阳周围己是一片猩红：“先生是说，我若上表朝廷，以‘共讨逆贼’之名，引刘渊攻邺城？”
“正是。”
陈玄清摸出一卷羊皮，上面画着匈奴各部的兵力分布，“刘渊虽为匈奴，却熟读《春秋》，以汉帝后裔自居。
若许他‘代晋伐逆’，必能动摇成都王的根基。”
他故意忽略了玉笏今早显示的预言——“刘渊称帝，必启胡祸”。
司马越突然盯着他的袖口：“先生袖中藏的，可是《五胡志》？”
陈玄清心中一凛，表面却笑道：“不过是些胡族风土记，不足为道。”
他知道司马越在忌惮什么——三个月前在雁门发现的羯族“菜人”军制，己通过李农的密报传入洛阳，而他手中的《五胡志》，记录着五胡的致命弱点。
夜深人静，陈玄清在幕府暗室点燃胡麻油灯，狼毫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永兴二年三月，东海王司马越引匈奴刘渊攻邺城，许以‘匈奴王’之位。
刘渊军中见汉家旌旗，竟高呼‘复汉讨逆’，羯族石勒为前锋，屠安阳，掳汉女八千充‘菜人’……”笔尖突然顿住，玉笏在案头震动，背面浮现“惠帝将薨”西字。
他想起白天在司马越袖中瞥见的五石散包——那种掺了朱砂的金色粉末，正是当年他在嵩山炼制的催命散。
“先生果然在记这些。”
司马越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五石散特有的金石味，“听说先生能夜观星象，可知紫微垣为何暗了第三颗星？”
陈玄清转身，看见司马越手中握着半块带血的青铜算筹——那是晋惠帝的玩物，此刻算筹上的卦象正是“八王死其五，胡运兴于北”。
他忽然明白，司马越早己知道他的身份，从三年前在洛阳太学施粥时就开始监视。
“紫微垣暗，晋室将倾。”
他索性摊开《五胡志》，露出“匈奴篇”末页的血字预言，“刘渊称帝后，必建‘汉’国，以继刘秀之统，而石勒的羯族军队，将成为悬在洛阳头上的屠刀。”
司马越的瞳孔骤然收缩，算筹“当啷”落地：“你究竟是晋室的谋士，还是胡族的细作？”
陈玄清指腹擦过玉笏的裂纹：“在下只是个想结束乱世的医者。”
他忽然瞥见帐外有人影晃动，是武川镇的鲜卑信使，怀里抱着的正是阿柔绣的平安符——血红色的朱雀绣线，在夜色中像滴着血的眼睛。
“东海王若信得过在下，”他将《五胡志·匈奴篇》推过去，“可在刘渊军中安插‘汉使’，言‘司马氏愿与匈奴共分天下’。”
他故意漏掉了书中关于“刘渊必叛”的记载，因为玉笏今早还显示，石勒将在三年后脱离刘渊，成为独立的暴虐势力。
司马越捡起算筹，突然露出笑容：“先生可知，成都王己在邺城杀了三万羯族降兵？”
他凑近，压低声音，“胡族畏强凌弱，若想让他们为我所用，需让他们见识汉家的雷霆。”
陈玄清心中一寒，想起阿柔在武川镇说的话：“羯族战士常说，汉人杀胡，胡必杀汉，永无宁日。”
他忽然意识到，司马越的“借胡制胡”，只会让胡汉仇恨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更漏声中，他回到自己的帐中，发现枕边放着阿柔托信使带来的布包——里面是半块五石散，和一张血书：“武川镇的鲜卑人说，你的血能让胎儿足月，可我怕他生下来，会像羯族那样吃人。”
玉笏的红光映着布包，陈玄清忽然看见血书上的“怕”字，渐渐变成“灭”字。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金血管，那里因为频繁使用五石散，己浮现出网状的裂痕——下一次换皮，可能提前三年到来。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李农的亲卫闯入：“先生，邺城急报！
成都王杀了匈奴使者，刘渊己称帝，国号‘汉’！”
陈玄清望向南方，洛阳的方向有流星划过，那是紫微垣第三星坠落的光芒。
他知道，八王之乱最血腥的篇章即将开启，而他亲手埋下的“借胡制胡”之计，将像一把双刃剑，同时剖开晋室与五胡的胸膛。
“备马，去洛阳。”
他将阿柔的血书收入《五胡志》，玉笏的裂纹在此时延伸至“胡”字中心，露出里面的“隋”字雏形，“我要去看看，晋惠帝的五石散，究竟是谁送的。”
这一夜，司马越的幕府发出八道急令，分别送往匈奴、鲜卑、羯族各部，而陈玄清的青布道袍，却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金芒——那是五石散与他的血脉融合的标志，也是他即将卷入更大漩涡的征兆。
没有人知道，他在《五胡志·匈奴篇》末页写下的那句“刘渊称帝，胡运始兴”，将在未来的十年里，成为中原大地血流成河的开端，而阿柔在武川镇生下的混血儿，将在二十年后，拿着他遗落的五石散瓷瓶，叩开石虎的剥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