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我的所有供词
第4章 碳酸陷阱
我站在市立美术馆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注射器。
玻璃幕墙倒映出沈翊的背影，他正在死者办公室采集指纹，警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死者郑明远，五十二岁，晨星制药董事长。
"沈翊的声音穿过警戒线飘来，"死亡时间约在昨晚十点，初步判断是二氧化碳窒息。
"我的视网膜残留着三小时前的画面。
当保安破门而入时，郑明远像尊蜡像般端坐在真皮转椅上，西装领口别着鸢尾花标本，发紫的嘴唇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这场景与十七年前那个雨夜完美重叠——父亲在书房吞下整瓶安眠药时，领口也插着母亲种的鸢尾。
法医助理搬动尸体的瞬间，我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
这让我想起昨夜潜入制药公司实验室时，冷藏柜里那排贴着"碳酸氢钠注射液"标签的蓝色安瓿瓶。
当250ml浓度为8.4%的碳酸氢钠遇到胃里残留的盐酸舍曲林，产生的二氧化碳足够让密闭空间的氧气浓度在十五分钟内跌破18%。
"林医生？
"沈翊突然转头，我迅速将注射器滑进袖管。
他警服第三颗纽扣沾着星点血迹，这强迫症让我想起昨夜离开前特意调整过死者领带夹的角度。
"监控显示郑董昨晚七点进入办公室后再未离开。
"保安队长擦着汗，"但中央空调记录显示八点到九点室温异常升至35度......"我走向那幅占据整面墙的《睡莲》复制品，画框边缘有道新鲜的刮痕。
昨夜我用美工刀撬开画框时，莫奈的睡莲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舒展。
当我把空调温度调高，郑明远在服用抗抑郁药后产生的燥热，会促使他关闭新风系统——这是心理学讲座上提到的热应激反应。
"这不是自杀。
"沈翊突然按住我准备触碰尸体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让我想起解剖台上尚未冷却的脏器，"死者指甲缝里有丙烯颜料残渣。
"我的喉结轻微颤动。
昨夜戴的乳胶手套确实在作画时被画框木刺勾破，但我在黎明前己将碎片混进美术社的废料桶。
落地窗映出我苍白的笑容，这个失误就像交响乐里跳脱的音符，反而让整首曲子更真实。
"林医生不觉得奇怪吗？
"沈翊用镊子夹起办公桌上的胃药铝箔板，"舍曲林说明书明确要求避光保存，但这板药片第三粒的锡纸有光照氧化痕迹。
"我推了推金丝眼镜，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闪回。
当我把从郑明远家中偷换的药片放进他西装内袋时，停车场监控正显示我在市心理协会做专题讲座。
这个不在场证明的裂缝，需要用另一个更醒目的破绽来填补。
"沈警官看这个。
"我掀开素描本，昨夜绘制的办公室平面图里，某个角落被刻意折出褶皱，"死者书柜第二层有本《药物毒理学》，第217页的折痕是新的。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血液二氧化碳结合力32mmol/L，这个数值像把手术刀剖开我的神经。
昨夜我站在办公室通风口前，看着郑明远因燥热解开领带，他后颈的胎记与父亲如出一辙。
当碳酸氢钠在他胃里翻涌时，我正在三公里外的美术用品店购买画框——收据时间显示20:47，而死者手机最后的订餐记录是20:30送达的豚骨拉面。
"送餐员说郑董接过外卖时正在通电话。
"沈翊播放录音，电流杂音中传来我的声音。
那是我用变声器模拟的医药代表，谈论着新药临床试验数据造假——足够让郑明远焦虑到忘记检查餐盒里的舍曲林是否被替换成双倍剂量。
技术科突然传来惊呼，他们从空调管道提取到微量丙烯酸树脂。
我抚摸着手腕内侧的烫伤，这是昨夜用热熔胶枪封堵通风口时留下的勋章。
当沈翊蹲下查看出风口时，我的皮鞋尖正对着藏有注射器的消防栓——那里还躺着半管未用完的碳酸氢钠。
"林医生，解释下这个。
"沈翊举起紫外线灯，我白大褂下摆浮现出荧光斑点。
这是实验室专用的示踪粉末，但我记得离开前用次氯酸彻底清洗过全身。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镜片突然蒙上雾气。
就在此刻，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物证科的厢式货车撞上了外卖电动车。
我趁机将注射器弹进沈翊的警用挎包，这个动作流畅得如同十七年前把父亲的空药瓶放进母亲的手提包。
警局解剖室的无影灯下，郑明远被剖开的胃袋像朵糜烂的花。
我戴上橡胶手套，镊子尖挑起一片未溶解的肠溶膜——这是我特意保留的破绽，当沈翊发现本该在胃酸里溶解的舍曲林外层居然完好，就会意识到药物被人中途调包。
"死因确认。
"秦明摘下手套，"但死者右手肘检测到麦角生物碱残留，这通常出现在......""黑麦面包。
"我脱口而出，昨夜在郑明远家厨房看到的早餐清单闪过脑海。
当沈翊猛然转头时，我及时让瞳孔扩散出迷茫的神色："上周心理讲座提到过麦角中毒案例。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痕检员举着密封袋冲进来："沈队！
在消防栓找到的注射器上有林医生的指纹！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不可能，昨夜作案后我明明戴着警局物证科的同款手套。
沈翊的配枪套发出皮革摩擦声，他眼底晃动的暗流让我想起催眠用的钟摆。
"解释。
"沈翊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冻肉。
我望向解剖台上的尸体，郑明远被掏空的腹腔仿佛正在冷笑。
这个局中局的精妙之处在于，当警察以为抓住狐狸尾巴时，其实正踏入猛虎的狩猎场。
我慢慢卷起衣袖，小臂内侧的烫伤开始渗血："上周西帮秦法医搬运液氮罐时留下的，沈警官应该记得那天我们在痕检室碰到过。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记得——那天我"恰好"用右手接过他递来的咖啡，而此刻解剖台灯光下，我的烫伤明显在左手小臂。
物证室突然响起火警铃，浓烟从门缝涌入。
在人群骚动中，我撞翻解剖台上的器皿，混着麦角碱的血液溅满白大褂。
当沈翊本能地拽住我手腕时，我顺势将准备好的微型录音器塞进他警服口袋——里面是他当年在缉毒行动中误杀线人的枪声。
"小心！
"我故意踉跄着扑向冷藏柜，柜门弹开的瞬间，十七年前父亲尸检照片雪花般飘落。
最上面那张背面，是我用隐形墨水绘制的下一个受害者画像——沈翊的警号0927正在墨迹中若隐若现。
当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时，沈翊在满地狼藉中捡起半张烧焦的素描纸。
雨水般的液体冲刷着画纸上未完成的鸢尾花，而在花瓣褶皱里，他警服的金属扣正在炭化痕迹中泛着冷光。
玻璃幕墙倒映出沈翊的背影，他正在死者办公室采集指纹，警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死者郑明远，五十二岁，晨星制药董事长。
"沈翊的声音穿过警戒线飘来，"死亡时间约在昨晚十点，初步判断是二氧化碳窒息。
"我的视网膜残留着三小时前的画面。
当保安破门而入时，郑明远像尊蜡像般端坐在真皮转椅上，西装领口别着鸢尾花标本，发紫的嘴唇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这场景与十七年前那个雨夜完美重叠——父亲在书房吞下整瓶安眠药时，领口也插着母亲种的鸢尾。
法医助理搬动尸体的瞬间，我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
这让我想起昨夜潜入制药公司实验室时，冷藏柜里那排贴着"碳酸氢钠注射液"标签的蓝色安瓿瓶。
当250ml浓度为8.4%的碳酸氢钠遇到胃里残留的盐酸舍曲林，产生的二氧化碳足够让密闭空间的氧气浓度在十五分钟内跌破18%。
"林医生？
"沈翊突然转头，我迅速将注射器滑进袖管。
他警服第三颗纽扣沾着星点血迹，这强迫症让我想起昨夜离开前特意调整过死者领带夹的角度。
"监控显示郑董昨晚七点进入办公室后再未离开。
"保安队长擦着汗，"但中央空调记录显示八点到九点室温异常升至35度......"我走向那幅占据整面墙的《睡莲》复制品，画框边缘有道新鲜的刮痕。
昨夜我用美工刀撬开画框时，莫奈的睡莲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舒展。
当我把空调温度调高，郑明远在服用抗抑郁药后产生的燥热，会促使他关闭新风系统——这是心理学讲座上提到的热应激反应。
"这不是自杀。
"沈翊突然按住我准备触碰尸体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让我想起解剖台上尚未冷却的脏器，"死者指甲缝里有丙烯颜料残渣。
"我的喉结轻微颤动。
昨夜戴的乳胶手套确实在作画时被画框木刺勾破，但我在黎明前己将碎片混进美术社的废料桶。
落地窗映出我苍白的笑容，这个失误就像交响乐里跳脱的音符，反而让整首曲子更真实。
"林医生不觉得奇怪吗？
"沈翊用镊子夹起办公桌上的胃药铝箔板，"舍曲林说明书明确要求避光保存，但这板药片第三粒的锡纸有光照氧化痕迹。
"我推了推金丝眼镜，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闪回。
当我把从郑明远家中偷换的药片放进他西装内袋时，停车场监控正显示我在市心理协会做专题讲座。
这个不在场证明的裂缝，需要用另一个更醒目的破绽来填补。
"沈警官看这个。
"我掀开素描本，昨夜绘制的办公室平面图里，某个角落被刻意折出褶皱，"死者书柜第二层有本《药物毒理学》，第217页的折痕是新的。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血液二氧化碳结合力32mmol/L，这个数值像把手术刀剖开我的神经。
昨夜我站在办公室通风口前，看着郑明远因燥热解开领带，他后颈的胎记与父亲如出一辙。
当碳酸氢钠在他胃里翻涌时，我正在三公里外的美术用品店购买画框——收据时间显示20:47，而死者手机最后的订餐记录是20:30送达的豚骨拉面。
"送餐员说郑董接过外卖时正在通电话。
"沈翊播放录音，电流杂音中传来我的声音。
那是我用变声器模拟的医药代表，谈论着新药临床试验数据造假——足够让郑明远焦虑到忘记检查餐盒里的舍曲林是否被替换成双倍剂量。
技术科突然传来惊呼，他们从空调管道提取到微量丙烯酸树脂。
我抚摸着手腕内侧的烫伤，这是昨夜用热熔胶枪封堵通风口时留下的勋章。
当沈翊蹲下查看出风口时，我的皮鞋尖正对着藏有注射器的消防栓——那里还躺着半管未用完的碳酸氢钠。
"林医生，解释下这个。
"沈翊举起紫外线灯，我白大褂下摆浮现出荧光斑点。
这是实验室专用的示踪粉末，但我记得离开前用次氯酸彻底清洗过全身。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镜片突然蒙上雾气。
就在此刻，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物证科的厢式货车撞上了外卖电动车。
我趁机将注射器弹进沈翊的警用挎包，这个动作流畅得如同十七年前把父亲的空药瓶放进母亲的手提包。
警局解剖室的无影灯下，郑明远被剖开的胃袋像朵糜烂的花。
我戴上橡胶手套，镊子尖挑起一片未溶解的肠溶膜——这是我特意保留的破绽，当沈翊发现本该在胃酸里溶解的舍曲林外层居然完好，就会意识到药物被人中途调包。
"死因确认。
"秦明摘下手套，"但死者右手肘检测到麦角生物碱残留，这通常出现在......""黑麦面包。
"我脱口而出，昨夜在郑明远家厨房看到的早餐清单闪过脑海。
当沈翊猛然转头时，我及时让瞳孔扩散出迷茫的神色："上周心理讲座提到过麦角中毒案例。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痕检员举着密封袋冲进来："沈队！
在消防栓找到的注射器上有林医生的指纹！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不可能，昨夜作案后我明明戴着警局物证科的同款手套。
沈翊的配枪套发出皮革摩擦声，他眼底晃动的暗流让我想起催眠用的钟摆。
"解释。
"沈翊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冻肉。
我望向解剖台上的尸体，郑明远被掏空的腹腔仿佛正在冷笑。
这个局中局的精妙之处在于，当警察以为抓住狐狸尾巴时，其实正踏入猛虎的狩猎场。
我慢慢卷起衣袖，小臂内侧的烫伤开始渗血："上周西帮秦法医搬运液氮罐时留下的，沈警官应该记得那天我们在痕检室碰到过。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记得——那天我"恰好"用右手接过他递来的咖啡，而此刻解剖台灯光下，我的烫伤明显在左手小臂。
物证室突然响起火警铃，浓烟从门缝涌入。
在人群骚动中，我撞翻解剖台上的器皿，混着麦角碱的血液溅满白大褂。
当沈翊本能地拽住我手腕时，我顺势将准备好的微型录音器塞进他警服口袋——里面是他当年在缉毒行动中误杀线人的枪声。
"小心！
"我故意踉跄着扑向冷藏柜，柜门弹开的瞬间，十七年前父亲尸检照片雪花般飘落。
最上面那张背面，是我用隐形墨水绘制的下一个受害者画像——沈翊的警号0927正在墨迹中若隐若现。
当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时，沈翊在满地狼藉中捡起半张烧焦的素描纸。
雨水般的液体冲刷着画纸上未完成的鸢尾花，而在花瓣褶皱里，他警服的金属扣正在炭化痕迹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