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婚这夜,姜苗一边擦着匕首,一边晃着匕首上垂下的一截白骨做的坠子。金牌作家“揉碎梦境”的优质好文,《下蛊后,九皇子他天天冷脸写情书》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姜苗李霁,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大婚这夜,姜苗一边擦着匕首,一边晃着匕首上垂下的一截白骨做的坠子。大概晃了有几百下,每晃一下,就冷哼一声。门外探听的内侍越听越不对,交头接耳道:“这南疆来的跟咱们中原咋不一样,新婚之夜咋是这个动静?”强忍着怒意闭目养神的李霁听了这话,实在无可忍耐,蹭地坐起身。“你!别碰我哈!不然……你可知这骨头是谁的?”姜苗往床角缩了缩,握紧匕首斜睨着他。“我二哥的,”李霁敛了神色,平淡地答,眼底毫无波澜,“就像...
大概晃了有几百下,每晃一下,就冷哼一声。
门外探听的内侍越听越不对,交头接耳道:“这南疆来的跟咱们中原咋不一样,新婚之夜咋是这个动静?”
强忍着怒意闭目养神的李霁听了这话,实在无可忍耐,蹭地坐起身。
“你!
别碰我哈!
不然……你可知这骨头是谁的?”
姜苗往床角缩了缩,握紧匕首斜睨着他。
“我二哥的,”李霁敛了神色,平淡地答,眼底毫无波澜,“就像我的剑穗,坠着你父亲的脊骨。”
姜苗翻了个白眼,倒头捂紧了她那一侧的锦被。
但,始终睡不着。
她身侧的李霁也睡不着。
汉人的锦被像是要把人捂晕一样,一层又一层,盖在身上,枕在脑下,又单单抽出一条,横亘在他们两个的中间。
泾渭分明,楚河汉界,像是南疆众部与中原汉地,以一条羸弱的河流,隔开了跨越千百年的世仇。
恰此时,更北方的戎族就像是高山落石,冲入了这场暗潮百年的洪流中。
于是,南疆的公主,就这样和中原的皇子躺在了一张床榻上。
姜苗望着层层叠叠的屋顶发呆,若有若无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想念枕在菩菩树上抬眼望星的日子,月色如洗,透过斑驳的树影,和她手中的银饰一般璀璨。
李霁翻了个身,打了个喷嚏。
“你身上什么味道?”
姜苗闻声望过去,被锦被遮住只漏出的一只眼,倒映着月光,却也弥漫着嫌恶。
她不想理他,睡个觉嫌东嫌西。
姜苗自顾自地摸了摸手串,还是他哥安静。
李霁见她不语,冷哼了一声:“南疆野妇。”
哗——那一瞬间,李霁只觉面上划过一道银色亮光,再抬眼时,姜苗己然跨过锦被,翻身在他之上。
而那把精致如同蝶翼的匕首,己然在他脖子上点出了一滴红珠。
姜苗十分认真地盯着她,发尖扫过他的面颊,微微发痒。
她一字一顿道:“中、原、喏、谷。”
喏谷,在南部的大山中于秋天疯长的植物,实则风一吹就散架。
姜苗的族人们用它来比喻那些不顶用的粗鲁男子。
说罢,姜苗心中大快,就要起身翻回去,脖子上却突然刺痛。
甫一抬手,指甲弹到了冰凉的剑身,清脆的弹响像铮铮的弦音。
而姜苗的后脖处也渗出了一丝红线。
李霁悠然地放下剑,用胜者的眼神睨着她,缓缓说道:“避其锋芒,击其软肋。”
“什么鸡?
哪里累?”
姜苗下意识地问出口,说完才发觉李霁其实是在用相同的方式嘲讽她。
她眉间一皱,也不说话,将本要喂给李霁的解药藏回了腰间。
呼呼蛇的蛇毒,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会让李霁时不时陷入沉睡罢了。
姜苗知道,李霁也知道,即使多讨厌对方,这场婚姻都要在一张即将捅破的窗户纸下堪堪维系。
只是没想到,成婚第二日就出了变故。
那个纤弱的女子在一众侍女的搀扶下“飘”到姜苗身前时,她一时半会没有分清楚到底是谁来找自己了。
汉人宫廷的衣服,连丫鬟仆从都是锦绣加身,倒显得那故作白衣素衫的女子像个无关人等。
姜苗对着一个宫人说了半天东西南北,才终于听到聂绾绾快呕出来的咳嗽声。
她看着聂绾绾咳得红通通的眼睛,觉得倒有些可爱,就像是山里毛茸茸的小兔子。
“咳咳,姐姐,”聂绾绾又咳了几声,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九皇子昨日睡得可好,有无魇着。”
“李霁应该挺舒服的吧……不过那床软得出奇,弄得我腰疼。”
姜苗心想,他睡得好不好,呼呼蛇知道。
但她自己睡得不好,汉人的床太软了,要把腰揉断。
却见聂绾绾闻言脸都绿了一圈,深呼吸了几口才又平复下来,又扬起笑容。
“是吗,那姐姐好生厉害。
平素,都是我侍候九皇子入睡的。”
“哦,那你也厉害。”
姜苗不想再接茬,她觉得这女子可爱是可爱,就是笑得假。
就像她宫中那些派来服侍的宫女一样,假得像砂土,一捏就掉一手的渣。
聂绾绾没想到姜苗是这样的性子,对争宠一事一点也不上心。
怎么能不争宠呢,在这深宫里,丈夫的疼爱就是女子的荣耀啊。
她不解,但她本能地要为自己争夺点什么来,于是,她掏出了那块早己准备好的玉佩。
“姐姐,”聂绾绾将一枚绯色黄穗的玉佩放在了姜苗的手中,“玉佩送你,就当做妹妹的见面礼。”
姜苗从神游中抽离出来,有些讶异地看着这枚玉佩,不是因为被送礼物而感到惊喜,而是因为……“哎呀,原来你们汉人也用这一味药哇!”咕噜子。
顾名思义,吃了就会让孩子咕噜噜滚走。
姜苗的族人,那些爽朗的姐姐们,会用这个大胆地离开不中意的夫家。
“它的汉名叫什么哇?”
姜苗一脸的求知欲,她是毒汤与药汤中洗澡的人,一闻就知道这玉佩是浸了药的。
聂绾绾怔在原地眨巴眼睛,脱下伪装的憨态又让姜苗看顺眼了。
姜苗不知道聂绾绾为什么不说话,她也眨巴眼睛看她。
“是麝香。”
温润的声音自殿门口传来,姜苗循声望去,是个美妇人。
那美妇人看着有三十出头,靛蓝色的衣服,却不暗沉,细微处镶着金丝,款款几步走来像银夜星涌。
不知为何,聂绾绾刚刚还微微昂着的头低了下去,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姜苗算是知道刚刚那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聂绾绾虽语气谦卑,下巴却是微微扬起的。
只见那美妇人只轻轻一瞥聂绾绾,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姜苗看着又哗啦啦跪了一片人,只觉得有些滑稽。
她立在一群人中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裙摆被人拉扯了几下,姜苗抬抬脚,才发现竟然是聂绾绾在偷偷拽她。
嘴巴里还碎碎念着:“跪下!
跪下!”
姜苗有点不耐烦:“跪下干嘛?!
又不是拜月神娘娘。”
在南部,只有代表着月亮的萨天巴女神才值得他们跪下的双膝。
“无妨。”
美妇人对着姜苗温和地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听说南疆有美人蛊,女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服下,霁儿的新娘果然生得貌美。”
姜苗抬眼看她,那是怎样一双温暖的眸子,仿佛照彻深宫寒夜的初阳。
“你也美,”姜苗由衷地夸赞她,“但是美人蛊,服了要早亡的。”
摸在脸上的手指一僵,不过只消一会儿,又柔柔软软地摩挲着她的下巴。
有点像阿妈的手,但细软多了。
姜苗心想,这个汉族女人我是喜欢的。
不过,又讨厌她身上让其他人被迫下跪仰望的光环。
吱嘎一声,殿门又被推开了。
一行人侧眼望去,俊逸翩翩的九皇子大步流星而来。
李霁神色严峻,几步就走到姜苗身边,对着美妇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贵妃娘娘。”
哦,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出行时动辄让万人空巷的当朝贵妃呀。
姜苗正作恍然大悟状,李霁的呵斥声却己在空气中炸开。
“无知鄙妇!
见了贵妃娘娘还不下跪!”
李霁瞄了她一眼,又恭敬地向贵妃拱手:“贵妃娘娘,是臣教导不周,让这粗鄙的南疆女子冒犯了您。”
姜苗对着他的这一套一套翻白眼,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男人都是喏谷。
她恨恨地盯着他。
贵妃却噗嗤一声笑了,纤葱玉指轻掩朱唇,眼底泛起笑意。
“都说无妨了,倒是聂大人的千金,缺了些身份尊卑的认识。”
说完,抬抬手,衣摆曳地一圈,便有宫人识相地随了上去,跟着贵妃缓缓地走了。
姜苗觉得她像凤凰,虽然她没见过,但那雍容的姿态,低调的奢华,实在是不同寻常。
怪不得当朝老皇帝喜欢她呢,要是姜苗自己也喜欢。
可惜她却要对着李霁那张冷脸,想想就不耐烦。
这不,李霁全然不听贵妃的提示,己经满眼心疼地牵起聂绾绾的手了。
他半蹲在地上,关切地问道:“绾绾还好吗,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当然指的是姜苗。
聂绾绾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一般,含情脉脉地对上了李霁的眼睛,顿时梨花带雨。
只听她软糯糯地答道:“姐姐只是不太喜欢我送的礼罢了,倒没什么……”她假意起身,但刚一站稳,就像弱柳扶风一般,趔趄着倒下去。
“啊……”那幽怨哀戚的声音,姜苗学不来,但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绾绾!”
李霁紧张地握住聂绾绾的腰身,还不忘又瞪了姜苗一眼。
姜苗只觉得下一次可以给他来一剂治眼睛的猛药。
她不想留在这里耗费时间,身上穿着的汉人宫装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索性扭身就走,却不想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扑通!
“哎呦!”
聂绾绾捂着摔疼的屁股,她没想到李霁的手突然就松了。
姜苗也闻声转头,下一秒就首接高声大笑出来。
原来是呼呼蛇的蛇毒起作用了,李霁己然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