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红霞起
第2章 人事局门口的意外
清晨七点半，林知遥站在街口的公交站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旧毛衣改成的灰布包，里面只有两个馒头、一份表格、和一张她亲手写的“工作能力自荐信”。
她没告诉母亲这次出门的真正目的，只说去找同学借笔记，其实是要首接去找市人事局的张副主任，争取哥哥林知远的调动名额。
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学生，穿着打补丁的棉袄，甚至连一张正式的推荐介绍信都拿不出。
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最清楚的历史走势、政策变化、和一点点人情世故，用最朴实的方式说出来——说服他，赌一次命运。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过来，车上挤满了人，她连个座都没抢到，只能站在车门口，被人推搡着一路摇晃。
市人事局在南城，是市里最高的行政办公楼之一，门口站着两个穿棉军装的警卫，来往人群穿梭，几乎都是穿着笔挺中山装的干部或者推着材料的小职员。
林知遥站在大门口，顿时显得格格不入。
她往自己袖子上哈了口气，小心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便条纸。
那是她昨晚通宵写的“计划书”，内容是——《林知远同志可调回城市工作的理由及其后续安排建议》没有官印，也不是公文格式，但她字迹清秀，逻辑清晰，几条理由写得合情合理：符合1976年最新知青政策，满五年可申请复员家庭实际困难，父母年迈，兄妹分离若成功调动，将服从分配，愿意支援城市基层工作她深吸口气，正准备走进办公楼，门卫拦住了她：“干什么的？
有介绍信吗？”
林知遥抬头，目光坦然：“我是来找张副主任的，有重要事情汇报。
介绍信……还在办，但事情很急，麻烦您通融一下。”
“没介绍信不能进，规定。”
她正准备再解释，忽然旁边响起一道带着军人口音的男声：“她跟我一块进去。”
林知遥一愣，转头一看——是个穿军绿色大衣的青年，眉骨英挺，目光冷冽，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周砚东。
她大脑“嗡”的一声。
不是吧？
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候就遇上了？
“你是……？”
“昨天我来找张副主任递交军属回城材料，今天来补手续的。”
周砚东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卫，“我带她进去。”
门卫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他的军证和文件，点了点头。
“行吧，你们快点。”
林知遥还有些发懵。
她本打算在十天后，也就是初十左右，再想办法“偶遇”周砚东——前世的那一天，她曾亲眼见过他从市政大楼走出，听说他刚立下功劳、准备调岗。
可现在，他居然提前出现，而且还主动帮她解围？
“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她一边走一边低声问。
周砚东头也不回：“你看上去不像捣乱的。”
“……那你怎么看出我不是来捣乱的？”
“你鞋后跟坏了，但补过三次，说明你不是懒，是家里困难还硬撑着。”
他说得淡淡的，“手里那张纸你攥了十分钟，汗水把折痕都染湿了两道，这种人，不是随便闹事的。”
林知遥微微一愣。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敏锐，也更……认真。
**办公室外等了二十分钟，张副主任终于见了他们。
听完林知遥那番简短却清晰的阐述，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林老师的女儿？
你爸我认识，他人不错。
你说的这些……政策上是有模糊空间，但你现在没单位介绍信，很难操作。”
林知遥鼓起勇气，从包里抽出那张自写的“计划书”，“这是我自己写的，内容我可以补充，您看看行不行？”
张副主任接过去，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你还真是……细致。”
他摸了摸下巴，“这样吧，你回去把你父亲的单位信拿来，再找你们居委开个推荐证明，我可以安排一次初审。”
“谢谢您！”
林知遥眼眶有些发红，弯腰鞠了一躬。
她知道，第一步——迈过去了。
**走出大楼，风更冷了。
周砚东站在台阶下，单手插兜，看着她：“搞定了？”
林知遥点头：“勉强。
谢谢你，真的。”
他没回答，只是略略侧头，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以后别一个人跑这种地方。”
他说，“你聪明，但还不够有保护力。”
说完，便大步离去。
林知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拳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一世，她不会再等命运安排。
她要主动出击。
她没告诉母亲这次出门的真正目的，只说去找同学借笔记，其实是要首接去找市人事局的张副主任，争取哥哥林知远的调动名额。
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学生，穿着打补丁的棉袄，甚至连一张正式的推荐介绍信都拿不出。
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最清楚的历史走势、政策变化、和一点点人情世故，用最朴实的方式说出来——说服他，赌一次命运。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过来，车上挤满了人，她连个座都没抢到，只能站在车门口，被人推搡着一路摇晃。
市人事局在南城，是市里最高的行政办公楼之一，门口站着两个穿棉军装的警卫，来往人群穿梭，几乎都是穿着笔挺中山装的干部或者推着材料的小职员。
林知遥站在大门口，顿时显得格格不入。
她往自己袖子上哈了口气，小心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便条纸。
那是她昨晚通宵写的“计划书”，内容是——《林知远同志可调回城市工作的理由及其后续安排建议》没有官印，也不是公文格式，但她字迹清秀，逻辑清晰，几条理由写得合情合理：符合1976年最新知青政策，满五年可申请复员家庭实际困难，父母年迈，兄妹分离若成功调动，将服从分配，愿意支援城市基层工作她深吸口气，正准备走进办公楼，门卫拦住了她：“干什么的？
有介绍信吗？”
林知遥抬头，目光坦然：“我是来找张副主任的，有重要事情汇报。
介绍信……还在办，但事情很急，麻烦您通融一下。”
“没介绍信不能进，规定。”
她正准备再解释，忽然旁边响起一道带着军人口音的男声：“她跟我一块进去。”
林知遥一愣，转头一看——是个穿军绿色大衣的青年，眉骨英挺，目光冷冽，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周砚东。
她大脑“嗡”的一声。
不是吧？
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候就遇上了？
“你是……？”
“昨天我来找张副主任递交军属回城材料，今天来补手续的。”
周砚东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卫，“我带她进去。”
门卫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他的军证和文件，点了点头。
“行吧，你们快点。”
林知遥还有些发懵。
她本打算在十天后，也就是初十左右，再想办法“偶遇”周砚东——前世的那一天，她曾亲眼见过他从市政大楼走出，听说他刚立下功劳、准备调岗。
可现在，他居然提前出现，而且还主动帮她解围？
“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她一边走一边低声问。
周砚东头也不回：“你看上去不像捣乱的。”
“……那你怎么看出我不是来捣乱的？”
“你鞋后跟坏了，但补过三次，说明你不是懒，是家里困难还硬撑着。”
他说得淡淡的，“手里那张纸你攥了十分钟，汗水把折痕都染湿了两道，这种人，不是随便闹事的。”
林知遥微微一愣。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敏锐，也更……认真。
**办公室外等了二十分钟，张副主任终于见了他们。
听完林知遥那番简短却清晰的阐述，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林老师的女儿？
你爸我认识，他人不错。
你说的这些……政策上是有模糊空间，但你现在没单位介绍信，很难操作。”
林知遥鼓起勇气，从包里抽出那张自写的“计划书”，“这是我自己写的，内容我可以补充，您看看行不行？”
张副主任接过去，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你还真是……细致。”
他摸了摸下巴，“这样吧，你回去把你父亲的单位信拿来，再找你们居委开个推荐证明，我可以安排一次初审。”
“谢谢您！”
林知遥眼眶有些发红，弯腰鞠了一躬。
她知道，第一步——迈过去了。
**走出大楼，风更冷了。
周砚东站在台阶下，单手插兜，看着她：“搞定了？”
林知遥点头：“勉强。
谢谢你，真的。”
他没回答，只是略略侧头，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以后别一个人跑这种地方。”
他说，“你聪明，但还不够有保护力。”
说完，便大步离去。
林知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拳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一世，她不会再等命运安排。
她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