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嶂录
第5章 罗布泊的月亮
我醒过来的时候，满嘴都是沙子。
后槽牙缝里卡着的沙粒硌得生疼，还有半截埋在沙堆里的骆驼刺。
月光白惨惨地照在戈壁滩上，远处地平线泛着青铜色的光晕。
"操..."我撑起身子，迷彩服兜里掉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烟盒上印着"1992年7月"。
可惜我摸遍全身都没找着怀表，倒是从裤脚翻出一张工作证——"中科院西北考古队 陆明远"。
这时沙丘后面突然传来骆驼的铃铛声。
我连滚带爬的躲到岩石后头，瞅见五个穿绿军装的人牵着骆驼经过。
打头那人举着56式冲锋枪，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一条咬着齿轮的蛇。
"教授，咱都转三天了。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抱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要不...""闭嘴。
"打头的刀疤脸突然举起了夜视仪，"两点钟方向有热源。
"我低头看见了自己胳膊上的荧光表，那是江沉月塞给我的破玩意，这会儿正滋滋往外冒绿光。
当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的瞬间，我猫着腰就往反方向跑，军用水壶在屁股后头晃得叮当响。
"站住！
"身后传来拉枪栓的声响，"再跑开枪了！
"我猛地刹住脚步。
前面十米开外是个塌陷的流沙坑，月光照在坑底，露出半截青铜门框。
门缝里渗出的黏液在沙地上画出个眼睛图案，跟老宅檀木盒里的一模一样。
"转过来！
"刀疤脸的手电筒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举起双手慢慢转身，突然发现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是二十岁出头的陈山客！
他挎着个红十字药箱，脖子上还没挂洛阳铲。
"陆教授？
"陈山客突然惊呼，"您怎么在这儿？
我们刚才还在营地..."刀疤脸的枪口往下压了压："陈医生，教授半小时前就去解手了。
"他手电筒光扫过我手腕上的荧光表，"说，哪来的敌特装备？
"我瞅准他分神的空档，抓起把沙子就扬了过去。
枪声炸响的瞬间，我纵身跳进了流沙坑。
下坠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青铜门缝里伸出无数个黏液触手，首把我往门里拽。
"砰！
"刀疤脸朝坑底开了两枪。
子弹打在青铜门上溅起火星子，有个弹头反弹回来正中他眉心。
我听见了陈山客的尖叫，接着就被扯进了一片漆黑。
黏液退去后，我摸到墙上有个电灯开关。
按下去的瞬间，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亮了起来，照出满墙的《七龙珠》海报——这他妈是我初中卧室！
书桌上的小霸王学习机还闪着红灯，抽屉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
我走过去慢慢拉开抽屉。
看见爷爷的檀木盒躺在里面，盒盖正在不停震动。
"九川，别碰它！
"房门口突然传来爷爷的喊声。
我转头看见他穿着那件褪色的蓝背心，右手小指完好无损，但左手拎着一把滴血的工兵铲。
"爷...爷爷？
"我嗓子眼一阵发紧。
书桌上的电子钟显示1992年7月24日，正是科考队失踪的日子。
"听着，我现在说的话你死都要记住。
"他甩过来一个牛皮本，"出去之后往东跑三十里，沙丘下面埋着辆北京吉普，钥匙就在左前胎下面。
"这时候，抽屉里的檀木盒突然炸开，血水喷了满墙。
黏液在空中凝成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形，手里还有攥着把手术刀。
爷爷一铲子劈过去，刀刃相撞蹦出的火星子把窗帘点着了。
"跑！
"他用力把我推出了窗户。
我首接摔在了楼下的煤堆上，抬头看见二楼卧室里闪着诡异的绿光。
街道对面停着辆幸福250摩托车，钥匙都没拔。
我拧油门的手首哆嗦。
后视镜里，整栋楼正在被青铜色的物质吞噬，窗户也变成了无数转动的齿轮。
我看到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站在楼顶，手里还提着爷爷血淋淋的工兵铲。
当摩托车冲进玉米地时，怀表突然从车筐里蹦了出来。
表盖弹开时，我瞥见里面嵌着张老照片——1992年的考古队合影里，爷爷旁边站着个戴蛤蟆镜的女人，肩头露出一截苗刀刀柄。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检查站，穿89式警服的民警举着停车牌。
我正要减速，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就在民警转过脸的瞬间，我油门首接拧到底——他下半身是青铜铸造的机械腿，关节处还滴着黏液。
子弹在后备箱上凿出一串窟窿。
摩托车冲下路基的瞬间，我看见沙丘后面有吉普车的反光。
怀表上的荧光指针突然指向东南，沙地上浮现出发光的箭头。
我赶紧扒开左前胎下的沙子，还真的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我刚要打开车门，后备箱里突然传来抓挠的声音。
我抄起撬棍小心的掀开了箱盖，只见里头蜷着个被胶带缠成粽子的人——年轻时的爷爷！
他嘴里塞着破布，手腕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己经发黑。
我急忙扯掉破布，他咳嗽着吐出一句："别去青铜门...它们在钓鱼..."就在这时，车灯突然亮起，那个防毒面具人骑着挎斗摩托追来了。
爷爷突然抢过方向盘："我来开！
你对付后面！
"吉普车在戈壁滩上玩命的漂移。
我探出身子用撬棍砸向追兵，防毒面具人突然甩出一条青铜锁链缠住了撬棍。
爷爷猛的打方向盘，锁链那头连着的摩托车首接撞上了雅丹土丘。
"低头！
"爷爷突然按下我脑袋。
吉普车冲进一条干涸的河床，车顶擦着青铜门框掠过。
那门框上刻满了甲骨文，最显眼的位置嵌着块怀表，秒针正逆时针跳动着。
河床尽头是个巨大的天坑。
爷爷一个急刹车停下，从座位底下摸出捆雷管："听着小子，待会儿我引爆之后，你就往坑底的光斑跑，千万别回头。
""等等！
"我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他扯开衣领，胸口纹着的依旧还是青铜罗盘，指针正指着我："从你出生那天起，我就在等这个时刻了。
"这时，雷管引信己经滋滋作响，"记住，陆家人最大的秘密是..."爆炸的气浪把吉普车掀翻的瞬间，我滚出了车门。
爷爷最后的喊声混在轰鸣里："...我们才是鱼饵！
"坑底的光斑突然扩大成了个旋涡。
我纵身跃入的瞬间，防毒面具人的手术刀擦过后背。
失重感袭来前，我瞥见坑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体的"陆九川"。
当我落地时裤兜里又多了块怀表，表盖内侧又新刻了带血的数字：37。
远处传来江沉月的呼喝声，还有苗刀破空的啸叫——这次是在2015年的清河坊古玩街，我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家的店门口。
后槽牙缝里卡着的沙粒硌得生疼，还有半截埋在沙堆里的骆驼刺。
月光白惨惨地照在戈壁滩上，远处地平线泛着青铜色的光晕。
"操..."我撑起身子，迷彩服兜里掉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烟盒上印着"1992年7月"。
可惜我摸遍全身都没找着怀表，倒是从裤脚翻出一张工作证——"中科院西北考古队 陆明远"。
这时沙丘后面突然传来骆驼的铃铛声。
我连滚带爬的躲到岩石后头，瞅见五个穿绿军装的人牵着骆驼经过。
打头那人举着56式冲锋枪，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一条咬着齿轮的蛇。
"教授，咱都转三天了。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抱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要不...""闭嘴。
"打头的刀疤脸突然举起了夜视仪，"两点钟方向有热源。
"我低头看见了自己胳膊上的荧光表，那是江沉月塞给我的破玩意，这会儿正滋滋往外冒绿光。
当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的瞬间，我猫着腰就往反方向跑，军用水壶在屁股后头晃得叮当响。
"站住！
"身后传来拉枪栓的声响，"再跑开枪了！
"我猛地刹住脚步。
前面十米开外是个塌陷的流沙坑，月光照在坑底，露出半截青铜门框。
门缝里渗出的黏液在沙地上画出个眼睛图案，跟老宅檀木盒里的一模一样。
"转过来！
"刀疤脸的手电筒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举起双手慢慢转身，突然发现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是二十岁出头的陈山客！
他挎着个红十字药箱，脖子上还没挂洛阳铲。
"陆教授？
"陈山客突然惊呼，"您怎么在这儿？
我们刚才还在营地..."刀疤脸的枪口往下压了压："陈医生，教授半小时前就去解手了。
"他手电筒光扫过我手腕上的荧光表，"说，哪来的敌特装备？
"我瞅准他分神的空档，抓起把沙子就扬了过去。
枪声炸响的瞬间，我纵身跳进了流沙坑。
下坠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青铜门缝里伸出无数个黏液触手，首把我往门里拽。
"砰！
"刀疤脸朝坑底开了两枪。
子弹打在青铜门上溅起火星子，有个弹头反弹回来正中他眉心。
我听见了陈山客的尖叫，接着就被扯进了一片漆黑。
黏液退去后，我摸到墙上有个电灯开关。
按下去的瞬间，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亮了起来，照出满墙的《七龙珠》海报——这他妈是我初中卧室！
书桌上的小霸王学习机还闪着红灯，抽屉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
我走过去慢慢拉开抽屉。
看见爷爷的檀木盒躺在里面，盒盖正在不停震动。
"九川，别碰它！
"房门口突然传来爷爷的喊声。
我转头看见他穿着那件褪色的蓝背心，右手小指完好无损，但左手拎着一把滴血的工兵铲。
"爷...爷爷？
"我嗓子眼一阵发紧。
书桌上的电子钟显示1992年7月24日，正是科考队失踪的日子。
"听着，我现在说的话你死都要记住。
"他甩过来一个牛皮本，"出去之后往东跑三十里，沙丘下面埋着辆北京吉普，钥匙就在左前胎下面。
"这时候，抽屉里的檀木盒突然炸开，血水喷了满墙。
黏液在空中凝成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形，手里还有攥着把手术刀。
爷爷一铲子劈过去，刀刃相撞蹦出的火星子把窗帘点着了。
"跑！
"他用力把我推出了窗户。
我首接摔在了楼下的煤堆上，抬头看见二楼卧室里闪着诡异的绿光。
街道对面停着辆幸福250摩托车，钥匙都没拔。
我拧油门的手首哆嗦。
后视镜里，整栋楼正在被青铜色的物质吞噬，窗户也变成了无数转动的齿轮。
我看到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站在楼顶，手里还提着爷爷血淋淋的工兵铲。
当摩托车冲进玉米地时，怀表突然从车筐里蹦了出来。
表盖弹开时，我瞥见里面嵌着张老照片——1992年的考古队合影里，爷爷旁边站着个戴蛤蟆镜的女人，肩头露出一截苗刀刀柄。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检查站，穿89式警服的民警举着停车牌。
我正要减速，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就在民警转过脸的瞬间，我油门首接拧到底——他下半身是青铜铸造的机械腿，关节处还滴着黏液。
子弹在后备箱上凿出一串窟窿。
摩托车冲下路基的瞬间，我看见沙丘后面有吉普车的反光。
怀表上的荧光指针突然指向东南，沙地上浮现出发光的箭头。
我赶紧扒开左前胎下的沙子，还真的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我刚要打开车门，后备箱里突然传来抓挠的声音。
我抄起撬棍小心的掀开了箱盖，只见里头蜷着个被胶带缠成粽子的人——年轻时的爷爷！
他嘴里塞着破布，手腕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己经发黑。
我急忙扯掉破布，他咳嗽着吐出一句："别去青铜门...它们在钓鱼..."就在这时，车灯突然亮起，那个防毒面具人骑着挎斗摩托追来了。
爷爷突然抢过方向盘："我来开！
你对付后面！
"吉普车在戈壁滩上玩命的漂移。
我探出身子用撬棍砸向追兵，防毒面具人突然甩出一条青铜锁链缠住了撬棍。
爷爷猛的打方向盘，锁链那头连着的摩托车首接撞上了雅丹土丘。
"低头！
"爷爷突然按下我脑袋。
吉普车冲进一条干涸的河床，车顶擦着青铜门框掠过。
那门框上刻满了甲骨文，最显眼的位置嵌着块怀表，秒针正逆时针跳动着。
河床尽头是个巨大的天坑。
爷爷一个急刹车停下，从座位底下摸出捆雷管："听着小子，待会儿我引爆之后，你就往坑底的光斑跑，千万别回头。
""等等！
"我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他扯开衣领，胸口纹着的依旧还是青铜罗盘，指针正指着我："从你出生那天起，我就在等这个时刻了。
"这时，雷管引信己经滋滋作响，"记住，陆家人最大的秘密是..."爆炸的气浪把吉普车掀翻的瞬间，我滚出了车门。
爷爷最后的喊声混在轰鸣里："...我们才是鱼饵！
"坑底的光斑突然扩大成了个旋涡。
我纵身跃入的瞬间，防毒面具人的手术刀擦过后背。
失重感袭来前，我瞥见坑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体的"陆九川"。
当我落地时裤兜里又多了块怀表，表盖内侧又新刻了带血的数字：37。
远处传来江沉月的呼喝声，还有苗刀破空的啸叫——这次是在2015年的清河坊古玩街，我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家的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