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胤王朝承天三百二十七年冬,紫微垣星暗淡,荧惑守心。《龙雀惊雪录》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陈观张景吾,讲述了大胤王朝承天三百二十七年冬,紫微垣星暗淡,荧惑守心。北莽铁骑踏破雁门关那日,钦天监八十一道求雨幡自焚于狂风,监正呕血写就的"龙死野"三个字还未干透,十八路诸侯己裂土封疆。中原三州之地,镇北王的玄甲重骑与靖南侯的白羽箭阵隔江对峙,东海公的战船撞碎了最后一块"天下承平"的御赐碑。而江湖,从来比朝堂更早嗅到血腥味。陈观把脸埋进雪堆时,背上的刀匣正在发烫。辽东产的狼裘早被箭矢撕成絮片,单衣贴着脊梁冻成冰甲...
北莽铁骑踏破雁门关那日,钦天监八十一道求雨幡自焚于狂风,监正呕血写就的"龙死野"三个字还未干透,十八路诸侯己裂土封疆。
中原三州之地,镇北王的玄甲重骑与靖南侯的白羽箭阵隔江对峙,东海公的战船撞碎了最后一块"天下承平"的御赐碑。
而江湖,从来比朝堂更早嗅到血腥味。
陈观把脸埋进雪堆时,背上的刀匣正在发烫。
辽东产的狼裘早被箭矢撕成絮片,单衣贴着脊梁冻成冰甲。
三日前师父推他入地窖时,血珠溅在少年睫毛上的温度,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热源。
他数着心跳计算追兵距离——这是师父教的法子,人在将死时心跳会变缓,缓到第三十七下,便是阎罗勾魂的时辰。
枯枝上的寒鸦突然惊飞。
十二匹龙驹铁蹄踏碎冰河,玄铁面具折射着冷冽月光。
为首者刀鞘镶着七颗墨玉,这是天罗堂"七煞"的标识。
陈观喉头滚动,混着冰碴咽下唾沫,三天前正是这柄弯刀,将师父钉死在"忠义千秋"的匾额上。
"小崽子。
"黑袍客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过陶罐,"交出龙雀刀,给你个痛快。
"追魂钉破空声起,七寸钢钉尾部的红绸在风雪中舒展如毒蛇信子。
陈观翻身滚向断崖,布衣下摆被钉死在冻土上。
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天罗堂的追魂钉需饮血九十九人才算炼成,钉身上的曼陀罗花纹里藏着怨魂的哭嚎。
第二枚钉擦着耳畔掠过时,刀匣突然震颤如龙吟。
陈观的手摸到匣底机关——那里藏着师父用命换来的秘密。
三日前雨夜,老人被七枚透骨钉贯穿肺叶,却拼着最后一口气画出血符:"去龙渊城...禹王碑...咳咳...你的血...能开..."剧痛将记忆撕碎。
陈观踉跄着摸到崖边,万丈深渊里蒸腾着诡异的黑雾。
追兵己成合围之势,弯刀出鞘声像是恶鬼磨牙。
他握紧刀匣机栝,心想便是跳下去摔成肉泥,也不能让这些杂碎碰到龙雀刀半分。
"接着!
"沙哑的断喝惊散鸦群。
半块冻硬的炊饼砸中陈观眉心,碎屑簌簌落进衣领。
枯树后转出个邋遢老道,破道袍结满冰凌,右手却稳稳攥着油亮的烧鸡腿。
最奇的是那双麻鞋——左脚露着黢黑的脚趾,右脚缠着褪色的黄符纸。
十二枚追魂钉骤然悬停半空。
"无量那个天尊!
"老道吮着鸡骨含混不清地嚷,"北莽蛮子打到家门口了,诸位还有闲心欺负奶娃娃?
"油乎乎的手指朝东边乱点,"要不往那边追?
听说靖南侯的粮草队刚过老鸦山..."黑袍首领瞳孔骤缩:"天师道的‘悬针定魄’?
你是张..."话音未落,鸡骨头己嵌入龙驹鼻孔。
那畜生嘶鸣着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士甩下悬崖。
陈观趁机滚到老道身后,却见对方腰间太极玉坠青光明灭——鱼眼处的裂痕,与师父临终塞给他的玉佩分毫不差!
"禹王碑下说分明,龙雀一鸣天下惊..."老道哼着荒腔,枯瘦五指扣住陈观后领。
少年只觉腾云驾雾般飞起,雪地上竟不见半个脚印。
黑袍客们策马欲追,坐下龙驹却突然癫狂,载着主人撞向崖边。
陈观回首望去,月光映亮玄铁面具下的傀儡面容——木纹肌理间嵌着墨家齿轮,坠崖时腾起的黑烟里浮现金色朱雀纹!
百里雪原瞬息掠过。
当百丈城墙撞入眼帘时,老道猛地驻足。
陈观迎面撞上无形气墙,鼻血滴在刀匣上竟被尽数吞噬。
抬头望去,"龙渊"二字每个笔画都似绝世剑客挥就,千年青苔遮不住劈山断岳的森然剑气。
更诡谲的是城墙根处的积雪——不是素白,而是暗红如凝血。
"可知龙渊城为何三百年无人敢犯?
"老道抠着脚趾,眼神却清亮似剑,"永初年间,剑圣裴旻在此斩蛟龙镇水患,蛟血浸透土石三十丈。
"他弹指点向陈观怀中刀匣,龙雀刀应声出鞘三寸,赤纹如活物游走,"今夜子时,禹王碑要饮够九十九人的心头血,而你这把刀..."西北天际忽有赤星坠地,城墙内传来九声钟鸣。
陈观怀中的玉佩骤然发烫,与刀鸣共振成古老音律。
暗红积雪开始蒸腾血气,隐约凝成万千冤魂的哭嚎。
老道脏兮兮的指甲掐算方位,突然翻掌拍向少年天灵盖。
陈观眼前炸开星图——他看见自己站在百丈巨碑前,碑文淌血如泪;看见地宫深处九条青铜锁链困着赤色龙影;最后看到的,是师父布满血污的脸在星图中浮现,嘴唇开合说着什么..."师父!
"陈观猛然惊醒,发现己置身破庙。
篝火上架着陶罐,肉香混着药味钻入鼻腔。
老道正用烧火棍拨弄灰烬,火星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图。
"吃吧。
"破陶碗盛着糊状物推到跟前,"蛟血米混着断续膏,吊命的好东西。
"陈观抿了口糊粥,喉头顿时火烧火燎。
背上的刀匣突然剧烈震动,龙雀刀自行出鞘半尺,赤纹照亮残破神像——那竟是尊无面神祇,掌心托着的石雕星盘缺了角。
"时候到了。
"老道望向窗外,子时的更鼓恰在此时响起。
整座龙渊城的地面开始震颤,遥远的城中心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
陈观突然捂住心口,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他浑身战栗。
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血色星纹,与刀身上的赤纹渐渐重合。
庙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混着弓弦绷紧的锐响。
老道却抚掌大笑,将最后一口烧鸡抛向神像:"妙哉!
镇北王府的黑云骑,靖南侯的穿云卫,连东海公的夜叉鬼面都来了!
"陈观握紧龙雀刀,突然发现刀柄睚眦纹的眼眶里,不知何时凝出一滴血珠。
破庙外,寒风裹挟着雪花肆意飞舞,将天地间渲染成一片混沌。
远处,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犹如鬼火般缓缓逼近。
黑云骑的黑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涌动的黑色潮水;穿云卫的银色甲胄反射着冰冷的月光,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夜叉鬼面们隐匿在黑暗里,偶尔露出的诡异面具,让人不寒而栗。
陈观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龙雀刀,刀身微微颤动,似在回应他内心的波澜。
老道站在他身旁,神色凝重却又带着几分期待,目光紧紧盯着逐渐围拢的敌人。
陈观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逼近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此时,龙雀刀的刀柄在他手中愈发滚烫,仿佛在催促他首面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第一支破甲箭穿透庙门时,龙雀刀终于完全出鞘。
赤色刀光冲天而起的刹那,陈观看见禹王碑方向腾起九道血柱,碑文上的古篆如同活过来般在空中游走。
老道咬破指尖在少年后背画符,血符触体的瞬间,陈观脑海中突然涌入海量记忆——二十年前镇国将军府的血月之夜;师父抱着婴儿杀出重围时,背后插着的七枚追魂钉;还有龙雀刀刺入地宫龙脉时,那声震碎九重禁制的悲鸣..."原来我才是钥匙。
"陈观喃喃自语,刀光映亮他眼角血泪。
老道的声音似从遥远时光尽头传来:"记住,待九星连珠时,用你的血..."庙墙轰然倒塌,三方势力的精锐如潮水涌来。
陈观却笑了,他第一次看清龙雀刀的真容——哪有什么赤纹,那分明是无数细小的古篆在刀身上流动,每个字都在诉说着一个被埋葬千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