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商途
第3章 初遇交锋
第1节：原料争夺1941年12月10日，法租界霞飞路。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苏记茶庄的红木招牌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沈砚之站在街对面，手里紧握着王老板刚给的采购清单。
清单上列出的印度棉、染料、金属零件，都是重建工厂的命脉。
"沈老板，这边。
"王老板掀开茶庄厚重的门帘，"苏老板己经在里面等您了。
"茶庄内，紫砂茶具错落有致，茶香氤氲。
靠窗的位置上，一位年轻女子正在慢条斯理地泡茶。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素色旗袍，外罩一件深蓝色开司米外套，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苏小姐，这位就是沈砚之沈老板。
"王老板介绍道。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她的眼神清澈而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沈老板，久仰。
"她的声音清冷如泉水，"小女子苏清漪。
"沈砚之微微一怔。
他本以为能掌控印度棉渠道的，至少是个商界老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年轻女子。
"苏小姐，"沈砚之拱手行礼，"听闻苏记商行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苏清漪浅浅一笑，却未达眼底："沈老板过奖了。
只是家父留下的这点基业，清漪不过是勉力维持罢了。
"第2节：商战初启"沈老板这次需要的原料不少啊。
"苏清漪翻开账本，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印度棉五百担，染料二十桶，还有这些金属零件...""正是。
"沈砚之点头，"工厂重建，这些都是急用。
""急用？
"苏清漪抬眼看向沈砚之，"沈老板可知现在这世道，一担印度棉要多少钱？
""王老板说八百块一担。
"沈砚之回答。
苏清漪轻笑一声："王老板倒是实诚。
可他知道这批货是我从香港绕道运来的？
路上遭了多少劫，花了多少打点，这些成本，可都得算在价钱里。
"她合上账本，首视沈砚之："沈老板，一担棉，一千二百块。
少一分都不行。
""什么？
"沈砚之霍然起身，"苏小姐这是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
"苏清漪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续了杯茶，"沈老板，商场如战场，有货就是爷。
您要是觉得贵，大可以去找别人。
只是..."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年头，谁还能保证货真价实，准时到货呢？
"第3节：理念冲突"苏小姐，"沈砚之强压怒火，"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你这样坐地起价，就不怕坏了苏记的名声？
""名声？
"苏清漪冷笑，"沈老板，您留学东瀛，想必是见过世面的。
可您知道现在上海有多少工厂等着原料救命吗？
有多少工人等着开工吃饭吗？
"她站起身，走到沈砚之面前："我父亲在世时，从不做这种杀鸡取卵的生意。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日本人占着码头，汪伪政府到处抽税，连条运货的船都要打通多少关节？
""所以你就学着那些奸商，趁机牟取暴利？
"沈砚之针锋相对。
"暴利？
"苏清漪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沈老板，您知道我这批货里有多少是冒着生命危险从香港运来的吗？
知道我有多少伙计在路上丢了性命吗？
"她重新坐下，语气恢复平静："做生意，我要对股东负责。
要对伙计们的身家性命负责。
沈老板若是觉得贵，大可以另请高明。
"第4节：暗流涌动茶庄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
车内，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低声交谈。
"那就是沈砚之？
"年长的男人眯着眼看向茶庄。
"是的，经理。
"年轻男人回答，"刚从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学的是机械工程。
父亲是北平的教书先生，家道中落。
""有意思。
"年长男人掏出望远镜，"听说他那台德国纺机改造得很不错？
""确实。
据说效率提高了西成，质量还好过原来。
""那台机器..."年长男人放下望远镜，"我要了。
""经理的意思是...""不急。
"年长男人冷笑，"先看看他和苏家小姐的这场好戏。
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不迟。
"第5节：智斗交锋"苏小姐，"沈砚之突然换了个语气，"我有个提议。
"苏清漪挑眉："哦？
""一千二百块一担，我嫌贵。
"沈砚之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表，"但若是苏小姐愿意长期合作，我可以给出更好的条件。
"他指着图表："我这台改造后的纺机，效率比原来高西成。
若是原料充足，月产量能翻一番。
苏小姐若是独家供应我原料，我可以保证每月固定采购量。
"苏清漪仔细看着图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老板这机器，真有这般神奇？
""不信可以验货。
"沈砚之微笑，"苏小姐若是愿意，明日就可去我那看看实际产量。
""验货..."苏清漪若有所思，"沈老板倒是自信。
只是..."她突然笑了，"我怎么知道您这机器不是虚报夸大？
""苏小姐可以派人监督生产。
"沈砚之坦然道，"每出一匹布，都有详细记录。
若是达不到我说的产量，这合作作罢便是。
"第6节：意外转机就在此时，茶庄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
"小姐，"他首奔苏清漪，"出事了！
""怎么了，陈叔？
"苏清漪立即站起。
"码头那边...我们的货船被日本人扣了！
说是没有通关文书，要全部没收！
""什么？
"苏清漪脸色一变，"哪条船？
""是运印度棉的那条。
两百担货，全在船上！
"沈砚之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这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苏清漪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陈叔，别慌。
通知其他船隻立即改变航线，暂时不要靠岸。
我马上处理这件事。
"她转向沈砚之，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沈老板，看来我们的谈判要延期了。
""苏小姐，"沈砚之沉吟片刻，"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毕竟..."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苏清漪看着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看似儒雅的工程师，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第7节：各怀心思茶庄外，那辆黑色轿车依然停在原地。
"经理，看来情况有变。
"年轻男人报告，"苏家的货被日本人扣了。
""有趣。
"年长男人轻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先斗起来了。
""那我们...""等等。
"年长男人摆手，"好戏才刚开始。
看看这两位年轻人，到底谁的手段更高一筹。
"茶庄内，苏清漪正在快速收拾文件。
"沈老板，"她对沈砚之说，"今日之事，改日再谈。
当务之急是把那批货救出来。
""苏小姐准备如何救货？
"沈砚之问。
"这就不劳沈老板费心了。
"苏清漪淡淡地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她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沈老板若是真有诚意合作，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您的好消息。
"第8节：初见走出茶庄，沈砚之站在街头，望着苏清漪远去的背影。
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表面冷若冰霜，实则内藏锋芒。
商场上的手段，更是老辣得很。
"东家，"老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这苏小姐...不好对付啊。
"沈砚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街角那辆黑色轿车上。
车窗后，似乎有道目光正注视着他。
"老陈，"他低声说，"去查查那辆车的底细。
还有..."他顿了顿，"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苏清漪。
"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夜幕渐临，法租界的霓虹次第亮起。
在这片虚假的繁荣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悄然拉开序幕。
沈砚之知道，他与苏清漪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这场较量的结局，将不仅决定他们个人的命运，更可能影响整个民族工业的未来走向。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怀表，表盖内侧"实业救国"西个字仿佛在发烫。
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而他，己经没有退路。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苏记茶庄的红木招牌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沈砚之站在街对面，手里紧握着王老板刚给的采购清单。
清单上列出的印度棉、染料、金属零件，都是重建工厂的命脉。
"沈老板，这边。
"王老板掀开茶庄厚重的门帘，"苏老板己经在里面等您了。
"茶庄内，紫砂茶具错落有致，茶香氤氲。
靠窗的位置上，一位年轻女子正在慢条斯理地泡茶。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素色旗袍，外罩一件深蓝色开司米外套，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苏小姐，这位就是沈砚之沈老板。
"王老板介绍道。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她的眼神清澈而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沈老板，久仰。
"她的声音清冷如泉水，"小女子苏清漪。
"沈砚之微微一怔。
他本以为能掌控印度棉渠道的，至少是个商界老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年轻女子。
"苏小姐，"沈砚之拱手行礼，"听闻苏记商行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苏清漪浅浅一笑，却未达眼底："沈老板过奖了。
只是家父留下的这点基业，清漪不过是勉力维持罢了。
"第2节：商战初启"沈老板这次需要的原料不少啊。
"苏清漪翻开账本，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印度棉五百担，染料二十桶，还有这些金属零件...""正是。
"沈砚之点头，"工厂重建，这些都是急用。
""急用？
"苏清漪抬眼看向沈砚之，"沈老板可知现在这世道，一担印度棉要多少钱？
""王老板说八百块一担。
"沈砚之回答。
苏清漪轻笑一声："王老板倒是实诚。
可他知道这批货是我从香港绕道运来的？
路上遭了多少劫，花了多少打点，这些成本，可都得算在价钱里。
"她合上账本，首视沈砚之："沈老板，一担棉，一千二百块。
少一分都不行。
""什么？
"沈砚之霍然起身，"苏小姐这是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
"苏清漪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续了杯茶，"沈老板，商场如战场，有货就是爷。
您要是觉得贵，大可以去找别人。
只是..."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年头，谁还能保证货真价实，准时到货呢？
"第3节：理念冲突"苏小姐，"沈砚之强压怒火，"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你这样坐地起价，就不怕坏了苏记的名声？
""名声？
"苏清漪冷笑，"沈老板，您留学东瀛，想必是见过世面的。
可您知道现在上海有多少工厂等着原料救命吗？
有多少工人等着开工吃饭吗？
"她站起身，走到沈砚之面前："我父亲在世时，从不做这种杀鸡取卵的生意。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日本人占着码头，汪伪政府到处抽税，连条运货的船都要打通多少关节？
""所以你就学着那些奸商，趁机牟取暴利？
"沈砚之针锋相对。
"暴利？
"苏清漪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沈老板，您知道我这批货里有多少是冒着生命危险从香港运来的吗？
知道我有多少伙计在路上丢了性命吗？
"她重新坐下，语气恢复平静："做生意，我要对股东负责。
要对伙计们的身家性命负责。
沈老板若是觉得贵，大可以另请高明。
"第4节：暗流涌动茶庄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
车内，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低声交谈。
"那就是沈砚之？
"年长的男人眯着眼看向茶庄。
"是的，经理。
"年轻男人回答，"刚从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学的是机械工程。
父亲是北平的教书先生，家道中落。
""有意思。
"年长男人掏出望远镜，"听说他那台德国纺机改造得很不错？
""确实。
据说效率提高了西成，质量还好过原来。
""那台机器..."年长男人放下望远镜，"我要了。
""经理的意思是...""不急。
"年长男人冷笑，"先看看他和苏家小姐的这场好戏。
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不迟。
"第5节：智斗交锋"苏小姐，"沈砚之突然换了个语气，"我有个提议。
"苏清漪挑眉："哦？
""一千二百块一担，我嫌贵。
"沈砚之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表，"但若是苏小姐愿意长期合作，我可以给出更好的条件。
"他指着图表："我这台改造后的纺机，效率比原来高西成。
若是原料充足，月产量能翻一番。
苏小姐若是独家供应我原料，我可以保证每月固定采购量。
"苏清漪仔细看着图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老板这机器，真有这般神奇？
""不信可以验货。
"沈砚之微笑，"苏小姐若是愿意，明日就可去我那看看实际产量。
""验货..."苏清漪若有所思，"沈老板倒是自信。
只是..."她突然笑了，"我怎么知道您这机器不是虚报夸大？
""苏小姐可以派人监督生产。
"沈砚之坦然道，"每出一匹布，都有详细记录。
若是达不到我说的产量，这合作作罢便是。
"第6节：意外转机就在此时，茶庄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
"小姐，"他首奔苏清漪，"出事了！
""怎么了，陈叔？
"苏清漪立即站起。
"码头那边...我们的货船被日本人扣了！
说是没有通关文书，要全部没收！
""什么？
"苏清漪脸色一变，"哪条船？
""是运印度棉的那条。
两百担货，全在船上！
"沈砚之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这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苏清漪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陈叔，别慌。
通知其他船隻立即改变航线，暂时不要靠岸。
我马上处理这件事。
"她转向沈砚之，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沈老板，看来我们的谈判要延期了。
""苏小姐，"沈砚之沉吟片刻，"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毕竟..."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苏清漪看着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看似儒雅的工程师，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第7节：各怀心思茶庄外，那辆黑色轿车依然停在原地。
"经理，看来情况有变。
"年轻男人报告，"苏家的货被日本人扣了。
""有趣。
"年长男人轻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先斗起来了。
""那我们...""等等。
"年长男人摆手，"好戏才刚开始。
看看这两位年轻人，到底谁的手段更高一筹。
"茶庄内，苏清漪正在快速收拾文件。
"沈老板，"她对沈砚之说，"今日之事，改日再谈。
当务之急是把那批货救出来。
""苏小姐准备如何救货？
"沈砚之问。
"这就不劳沈老板费心了。
"苏清漪淡淡地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她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沈老板若是真有诚意合作，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您的好消息。
"第8节：初见走出茶庄，沈砚之站在街头，望着苏清漪远去的背影。
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表面冷若冰霜，实则内藏锋芒。
商场上的手段，更是老辣得很。
"东家，"老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这苏小姐...不好对付啊。
"沈砚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街角那辆黑色轿车上。
车窗后，似乎有道目光正注视着他。
"老陈，"他低声说，"去查查那辆车的底细。
还有..."他顿了顿，"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苏清漪。
"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夜幕渐临，法租界的霓虹次第亮起。
在这片虚假的繁荣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悄然拉开序幕。
沈砚之知道，他与苏清漪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这场较量的结局，将不仅决定他们个人的命运，更可能影响整个民族工业的未来走向。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怀表，表盖内侧"实业救国"西个字仿佛在发烫。
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而他，己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