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万个民间恐怖故事
第2章 梳影诡井
事情发生在1968年的伏天，蝉叫得像扯破了嗓子，生产队的棉花地蒸着白蒙蒙的暑气，我外婆刚把最后一筐棉桃倒进囤里，额角的汗顺着麻花辫往下淌——那天她回村时，撞见了队里的春杏，正蹲在西头老井的青石板旁，耳朵贴着石板缝，像在听什么。
老井在西头的老槐树下，井口盖着块裂了纹的青石板，石板上的青苔浸着潮气，摸上去黏得像沾了层冷胶。
槐树枝桠耷拉着，叶子上蒙着层灰，风一吹，碎叶落在石板上，像撒了把干黄的屑。
村里的李老太早跟外婆说过：“那井的动静别听，石板底下不是水声，是女人梳头的‘簌簌’声——听了，就得替她把头发梳顺。”
那女人是民国年间的绣娘，叫阿绣，手巧得能在绢帕上绣出会颤的蝶。
据说她定亲那天，男方嫌她陪嫁少，在井边退了婚，阿绣攥着刚绣好的红头绳，坐在井沿梳了半宿的头，最后连木梳带自己，都栽进了井里。
“她头发没梳顺就走了，”李老太的烟锅敲着槐树干，“所以总勾着姑娘家，想找个替她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
外婆当时只当是老人的碎话，首到春杏蹲在井边的那天。
春杏是队里最爱俏的姑娘，辫子总梳得油亮，发梢系着根粉布条。
那天她听见石板缝里有“簌簌”声，像谁用梳子刮着头发，轻得像落雪。
她把耳朵贴上去，眼尾都亮了：“婶子，你听，有人在梳头呢，梳得可顺了。”
外婆心里发紧，拉她的胳膊：“别听，李老太说这是阿绣的声。”
可春杏己经挪开了石板的缝——缝里漏出股淡香，是皂角混着丝线的味，接着“叮”地一声，半把木梳从缝里滑出来，梳齿是梨木的，刻着朵歪歪的海棠，正是阿绣当年常用的样式。
“好漂亮的梳！”
春杏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梳齿上的青苔，梳齿泛着润润的光，像浸过井水。
外婆想拦，可春杏己经把梳子插在了辫根上，粉布条缠着梳柄，晃得像只飞不起来的蝶。
当天夜里，外婆就听见了怪声。
是从春杏的屋传来的，“簌簌、簌簌”，是梳子刮过头发的动静，一声接一声，轻得像猫舔过棉絮。
外婆端着油灯过去，门缝里漏出点光，她往里瞧——春杏坐在镜前，背对着门，手里攥着那把梨木梳，正一下下梳着头发，可镜台上的镜子，是蒙着布的空框子。
“春杏？”
外婆敲了敲门。
春杏回头，脸上泛着层青白的光，笑起来嘴角扯得很开：“婶子，你看我头发顺不？
阿绣姐姐教我梳的。”
她的辫子松松垮垮，发梢沾着点青苔的绿，那把梨木梳的梳齿缝里，卡着根黑长的头发，不是春杏的——春杏是黄头发。
外婆攥紧了油灯，没敢再问，转身回了屋，油灯的光晃得她手颤，总觉得身后有“簌簌”的动静，像谁跟着她梳头发。
接下来的三天，春杏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去生产队上工，每天抱着那把梨木梳蹲在老井边，对着青石板梳头，梳得头发都泛了白，还在念：“阿绣姐姐说，头发得梳一百遍才顺。”
她的脸越来越白，眼窝陷下去，像蒙了层井里的泥，只有那把梳子，越来越润，泛着水亮的光。
“她是被阿绣勾住了，”李老太拄着拐棍找到外婆，烟锅抖得厉害，“那梳是阿绣的念想，谁捡了，就得替她把没梳完的头梳完——梳完了，人就得下去陪她。”
外婆慌了，拉着春杏要抢那把梳子，可春杏像疯了似的护着：“这是阿绣姐姐的！
你不能抢！”
她的指甲挠在外婆手上，划出道红印，印子里沾着点青苔的绿。
第五天清晨，春杏的屋空了。
她的床铺上扔着那根粉布条，布条上沾着根黑长的头发，而老井边的青石板，被推开了半尺宽的缝，缝里露着井壁的泥，泥上摆着个梳得溜光的双丫髻——用红头绳绑着，正是阿绣当年常梳的发型，髻顶上插着那把梨木梳，梳齿缝里卡着春杏的黄头发。
春杏不见了。
李老太蹲在井边，用烟锅拨了拨那丫髻，叹了口气：“阿绣等了几十年，终于有人替她把头发梳顺了——这井啊，往后还得勾着爱俏的姑娘，谁捡了那梳，谁就是下一个。”
外婆站在槐树下，风裹着皂角的淡香吹过来，“簌簌”的梳头声又响了，轻得像落雪，是从井里飘上来的。
她低头，看见脚边的草里，有根黄头发缠着梳齿的碎木，正是春杏辫梢的那根。
后来生产队用块磨盘压死了老井的青石板，石板上还钉了道铁掌，可外婆说，往后每到伏天的傍晚，老槐树下还是会有“簌簌”的动静，像谁坐在井沿梳头，风一吹，碎发落在石板上，沾着点青苔的绿。
我小时候跟着外婆回村，她从不让我靠近西头的老槐树。
有次我趁她不注意，偷偷跑过去，看见石板缝里漏出点梨木的光，像谁把梳子插在了缝里，风一吹，有“簌簌”的声擦过我的耳朵，轻得像有人在我耳边说：“你的头发，梳得不够顺哦……”
老井在西头的老槐树下，井口盖着块裂了纹的青石板，石板上的青苔浸着潮气，摸上去黏得像沾了层冷胶。
槐树枝桠耷拉着，叶子上蒙着层灰，风一吹，碎叶落在石板上，像撒了把干黄的屑。
村里的李老太早跟外婆说过：“那井的动静别听，石板底下不是水声，是女人梳头的‘簌簌’声——听了，就得替她把头发梳顺。”
那女人是民国年间的绣娘，叫阿绣，手巧得能在绢帕上绣出会颤的蝶。
据说她定亲那天，男方嫌她陪嫁少，在井边退了婚，阿绣攥着刚绣好的红头绳，坐在井沿梳了半宿的头，最后连木梳带自己，都栽进了井里。
“她头发没梳顺就走了，”李老太的烟锅敲着槐树干，“所以总勾着姑娘家，想找个替她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
外婆当时只当是老人的碎话，首到春杏蹲在井边的那天。
春杏是队里最爱俏的姑娘，辫子总梳得油亮，发梢系着根粉布条。
那天她听见石板缝里有“簌簌”声，像谁用梳子刮着头发，轻得像落雪。
她把耳朵贴上去，眼尾都亮了：“婶子，你听，有人在梳头呢，梳得可顺了。”
外婆心里发紧，拉她的胳膊：“别听，李老太说这是阿绣的声。”
可春杏己经挪开了石板的缝——缝里漏出股淡香，是皂角混着丝线的味，接着“叮”地一声，半把木梳从缝里滑出来，梳齿是梨木的，刻着朵歪歪的海棠，正是阿绣当年常用的样式。
“好漂亮的梳！”
春杏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梳齿上的青苔，梳齿泛着润润的光，像浸过井水。
外婆想拦，可春杏己经把梳子插在了辫根上，粉布条缠着梳柄，晃得像只飞不起来的蝶。
当天夜里，外婆就听见了怪声。
是从春杏的屋传来的，“簌簌、簌簌”，是梳子刮过头发的动静，一声接一声，轻得像猫舔过棉絮。
外婆端着油灯过去，门缝里漏出点光，她往里瞧——春杏坐在镜前，背对着门，手里攥着那把梨木梳，正一下下梳着头发，可镜台上的镜子，是蒙着布的空框子。
“春杏？”
外婆敲了敲门。
春杏回头，脸上泛着层青白的光，笑起来嘴角扯得很开：“婶子，你看我头发顺不？
阿绣姐姐教我梳的。”
她的辫子松松垮垮，发梢沾着点青苔的绿，那把梨木梳的梳齿缝里，卡着根黑长的头发，不是春杏的——春杏是黄头发。
外婆攥紧了油灯，没敢再问，转身回了屋，油灯的光晃得她手颤，总觉得身后有“簌簌”的动静，像谁跟着她梳头发。
接下来的三天，春杏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去生产队上工，每天抱着那把梨木梳蹲在老井边，对着青石板梳头，梳得头发都泛了白，还在念：“阿绣姐姐说，头发得梳一百遍才顺。”
她的脸越来越白，眼窝陷下去，像蒙了层井里的泥，只有那把梳子，越来越润，泛着水亮的光。
“她是被阿绣勾住了，”李老太拄着拐棍找到外婆，烟锅抖得厉害，“那梳是阿绣的念想，谁捡了，就得替她把没梳完的头梳完——梳完了，人就得下去陪她。”
外婆慌了，拉着春杏要抢那把梳子，可春杏像疯了似的护着：“这是阿绣姐姐的！
你不能抢！”
她的指甲挠在外婆手上，划出道红印，印子里沾着点青苔的绿。
第五天清晨，春杏的屋空了。
她的床铺上扔着那根粉布条，布条上沾着根黑长的头发，而老井边的青石板，被推开了半尺宽的缝，缝里露着井壁的泥，泥上摆着个梳得溜光的双丫髻——用红头绳绑着，正是阿绣当年常梳的发型，髻顶上插着那把梨木梳，梳齿缝里卡着春杏的黄头发。
春杏不见了。
李老太蹲在井边，用烟锅拨了拨那丫髻，叹了口气：“阿绣等了几十年，终于有人替她把头发梳顺了——这井啊，往后还得勾着爱俏的姑娘，谁捡了那梳，谁就是下一个。”
外婆站在槐树下，风裹着皂角的淡香吹过来，“簌簌”的梳头声又响了，轻得像落雪，是从井里飘上来的。
她低头，看见脚边的草里，有根黄头发缠着梳齿的碎木，正是春杏辫梢的那根。
后来生产队用块磨盘压死了老井的青石板，石板上还钉了道铁掌，可外婆说，往后每到伏天的傍晚，老槐树下还是会有“簌簌”的动静，像谁坐在井沿梳头，风一吹，碎发落在石板上，沾着点青苔的绿。
我小时候跟着外婆回村，她从不让我靠近西头的老槐树。
有次我趁她不注意，偷偷跑过去，看见石板缝里漏出点梨木的光，像谁把梳子插在了缝里，风一吹，有“簌簌”的声擦过我的耳朵，轻得像有人在我耳边说：“你的头发，梳得不够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