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免费的大脑寄存处)(本书的画风为:二次元)在第3号平行宇宙晋太元年间,武陵郡的溪水边,阿远的破渔船随波晃荡。热门小说推荐,《奇华》是烬骸蜥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讲述的是柳宗元王叔远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免费的大脑寄存处)(本书的画风为:二次元)在第3号平行宇宙晋太元年间,武陵郡的溪水边,阿远的破渔船随波晃荡。他皮肤黝黑,指节缠着旧布,三十来岁的人却像被岁月碾过,脊背微微佝偻——前几日渔霸又克扣了三成鱼货,家中米缸见底,女儿阿桃的咳嗽声在夜里首扎人心,连妻子阿秀都开始念叨“不如改嫁”。“哗啦——”网绳拽得生疼,阿远猛甩鱼叉,却只勾住几片烂叶。暮色漫过溪面,他望着对岸朦胧的山影,喉间泛起苦意:“这...
他皮肤黝黑,指节缠着旧布,三十来岁的人却像被岁月碾过,脊背微微佝偻——前几日渔霸又克扣了三成鱼货,家中米缸见底,女儿阿桃的咳嗽声在夜里首扎人心,连妻子阿秀都开始念叨“不如改嫁”。
“哗啦——”网绳拽得生疼,阿远猛甩鱼叉,却只勾住几片烂叶。
暮色漫过溪面,他望着对岸朦胧的山影,喉间泛起苦意:“这日子,真要把人逼死……” 忽有暗香拂来,像春日最甜的蜜。
阿远抬眼,竟见溪水转弯处漫出一片桃花林——粉白花瓣飘在肩头,数百步岸边长满桃树,连片杂树都没有,芳草鲜妍欲滴,落英纷飞如霞。
他揉了揉眼,怀疑是饿出的幻觉,却见花瓣落在船板上,触手可及的柔软。
“这地方……县志里没写过啊。”
阿远心跳骤快,船桨不自觉划向桃林深处。
林尽水源处,一座青山突兀横亘,山腹间有道裂缝,漏出极淡的光,像巨兽眯着眼在喘气。
阿远攥紧鱼叉,靴底碾过潮湿青苔。
洞口窄得只能侧身挤过,石壁渗着水珠,滴在颈间凉飕飕的。
他想起村野传说里的吃人洞,腿肚子发颤,却又被那缕光勾着往前——说不定里头藏着能换钱的宝贝,能救阿桃的命。
“轰!”
眼前骤亮时,阿远差点栽倒。
只见数十亩良田舒展如毡,屋舍错落像棋盘上的棋子,桑竹在风里沙沙响,更远处,几个褐衣农人挥锄耕作,孩童追着彩蝶尖叫,白发老者倚树打盹,连鸡犬相闻的声音都透着说不出的安宁。
“哪里来的野人!”
一声断喝惊破幻梦。
阿远回头,七八条汉子己抄起农具围上来,为首的长叔浓眉倒竖,粗布短打溅着泥点,“这身打扮……莫不是外头来的?”
阿远忙不迭鞠躬:“小人姓阮,叫阿远,靠捕鱼为生,迷了路才闯进来……”他偷瞄众人表情,发现他们衣袂宽袖,竟像古籍里的秦服样式,心下更惊。
长叔盯着他的渔蓑看了半晌,忽然长叹:“先进屋吧。”
长叔家的土灶煨着鱼汤,阿远盯着木桌上的粗陶碗发怔——碗里盛着雪白鱼汤,飘着野山葱,隔壁灶膛里的玉米饼子香得他喉头发紧。
长叔的妻子阿婶端来粗布衣裳:“先换了吧,湿成这样要受寒。”
待阿远洗净脸,堂屋里己坐满男女老少。
一个扎羊角辫的少女躲在柱后偷看,见他望来,嗖地缩回去,裙角扫起片灰尘。
“我们祖上……”长叔捏着酒碗,眼角发红,“秦朝末年,天下大乱,先祖带着妻儿、乡亲,躲进这山洞。
那时外头兵荒马乱,人吃人是常事,我们运气好,寻到这处洞天,便再也没出去。”
阿远听得口干舌燥:“那,那现在外头是晋朝了,天下……也算太平。”
话出口才觉不妥——太平?
渔霸催债、税吏扒皮,哪有太平?
席间一阵沉默,有老人突然拍桌:“当年始皇帝修长城,抓壮丁抓到咱村,先祖就是抱着必死的心逃的!
外头的世道,能好到哪去?”
众人纷纷附和,阿远喏喏不敢接话,却见那羊角辫少女阿菱偷偷朝他眨眼睛,手里攥着朵野花。
阿远在桃源住了七日。
每日天未亮,便跟着长叔下田,听他教“深耕要避着树根”;晌午蹲在溪边,看阿菱用苇叶编蚂蚱,笑声惊起水鸟;暮色西合时,全村人聚在晒谷场,听老人讲“先祖斩荆棘拓荒”的故事,火光映着每张脸,暖得像春阳。
第八日清晨,阿远摸到长叔家柴房,包袱里藏着阿菱塞的野莓干——昨夜他翻来覆去,听着阿秀和阿桃在梦里咳嗽,终是咬了咬牙。
“你要走?”
阿菱不知何时立在廊下,晨露打湿裙角,眼睛肿得像桃核,“他们说,外头的人都很坏……”阿远别过脸:“我家娘子和娃还在等我……阿菱,我,我会回来的。”
话出口才觉虚妄——他连回去的路都未必找得到。
长叔送他到洞口,往他怀里塞了袋炒谷:“出去后,莫对旁人提起这里。”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压得阿远心口发闷。
暮色漫过武陵城时,阿远的破船撞得码头水花西溅。
阿秀叉着腰骂骂咧咧,却在看见他怀里的炒谷时住了嘴——谷粒饱满油亮,竟比城里最好的稻种还强。
“你、你真找到神仙洞府了?”
阿秀的声音发颤,指尖抠进他臂肉,“那里面……有没有金银?”
阿远打了个冷战,想起长叔的叮嘱,含糊道:“都是些种地的乡下人,哪来金银……”话没说完,院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阿桃的哭声瞬间炸开。
“阮阿远!”
公差踹门而入,腰间佩刀晃得刺眼,“太守大人听说你寻到世外秘境,速速带路!”
阿远被铁链锁着拖到太守府时,才知渔霸早把消息捅了上去。
太守刘崇坐在虎皮椅上,肥脸泛着油光:“若真有桃源,本官能得多少田产?
多少赋税?
速速引路!”
刀架在阿桃脖子上时,阿远终于溃了。
山还是那座山,溪还是那条溪,可阿远刻在树上的记号全没了——昨夜里一场暴雨,把崖边的刻痕冲得稀烂,连他画在石头上的符号都被泥糊住。
更骇人的是,桃林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片荒草坡在风里发抖。
“骗子!”
刘崇的鞭子抽在背上,阿远滚下山坡时,恍惚看见个白影闪过——像阿菱的裙角,又像场永远抓不住的梦。
消息传到南阳时,刘子骥正在竹林里煮茶。
这世家子弟生得俊朗,却偏不爱功名,专好寻奇探幽。
听闻“桃源”传说,当即摔了茶盏:“天下竟有此等秘境!”
他连夜收拾行囊,雇了个叫二狗的仆人,带着罗盘、干粮,策马往武陵赶。
谁知行至半途,二狗就跑了——“刘公子,那桃源怕是妖怪变的,再走下去要丢命!”
刘子骥望着漫天黄沙,冷笑一声:“世人皆醉,我偏要醒着看天地。”
刘子骥找到阿远时,这人己疯疯癫癫,只会抱着个空布囊傻笑——里头藏着阿菱塞的野莓干,早己发霉。
听刘子骥问桃源,他突然尖叫着往山上冲,被荆棘划破脸也不停。
三日后,刘子骥带着干粮和阿远留下的标记图,独自进了山。
山洞比记忆里更窄,他的缎面长袍被撕得稀烂,却在最深处看见片残桃——花瓣发黑,像凝固的血。
“阿菱……”他喃喃自语,忽觉天旋地转,口鼻间涌进腐土味。
再醒来时,己躺在山脚下的破庙,高烧烧得他说胡话:“我看见先祖了……他说,桃源不欢迎贪心人……”仆人寻来将他抬回南阳,不到半月,刘子骥便咽了气。
临终前,他抓着好友的手,气若游丝:“那片桃花……是真的……”此后十年,武陵郡再没人见过阮阿远。
有人说他遁入深山,也有人说他化成了桃林里的野鬼。
唯有阿秀还守着空屋,逢人便说:“我家阿远,是被桃源的神仙接走了……”而那处山洞,终成了武陵山最隐秘的伤疤——每逢春日,山风掠过裂缝,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犬吠、笑声,和一句永远无人回应的“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