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蝉鸣声撕扯着八月的尾巴,红星幼儿园小三班的落地窗映着两个小身影。小说《宠坏我的小竹马》“羊称系”的作品之一,沈恪顾均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蝉鸣声撕扯着八月的尾巴,红星幼儿园小三班的落地窗映着两个小身影。穿蓝布校服的男孩攥着母亲缝的书包带,指腹反复摩挲着边角处磨出的毛边——那是妈妈去世前最后一次给他补书包,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商店卖的都要珍贵。“啪嗒”一声,奶油滴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顾均猛地抬头,撞见一双盛着阳光的眼睛。穿黄白条纹衫的男孩正举着半块变形的奶油蛋糕,指尖还沾着粉色的草莓酱,像只偷喝蜂蜜的小熊。“给你!”男孩把蛋糕往...
穿蓝布校服的男孩攥着母亲缝的书包带,指腹反复摩挲着边角处磨出的毛边——那是妈妈去世前最后一次给他补书包,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商店卖的都要珍贵。
“啪嗒”一声,奶油滴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
顾均猛地抬头,撞见一双盛着阳光的眼睛。
穿黄白条纹衫的男孩正举着半块变形的奶油蛋糕,指尖还沾着粉色的草莓酱,像只偷喝蜂蜜的小熊。
“给你!”
男孩把蛋糕往他面前一递,奶油立刻蹭到顾均的校服领口,“我妈妈说,分享蛋糕的小朋友会成为好朋友!”
他说话时小肚皮跟着一鼓一鼓,显然是个偷吃了不少奶油的小馋猫。
顾均盯着他鼻尖上沾着的白色奶油,突然想起今早路过巷口时,看见沈妈妈举着个缀满水果的蛋糕,笑着对街坊说:“恪恪今天开学,非要带最大的蛋糕和小朋友分享。”
那时他躲在槐树后面,看沈恪抱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蛋糕蹦蹦跳跳,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
此刻近距离接触,顾均才发现这个叫沈恪的男孩睫毛特别长,眼下还有颗浅褐色的小痣,笑起来时像落了粒碎金。
他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说的话:“小均要学会交朋友呀。”
可妈妈不知道,自从她走后,幼儿园的小朋友总说他身上有“药味”——那是长期泡在医院留下的消毒水味,混着廉价肥皂的清香。
沈恪见他不接,干脆把蛋糕往他手里一塞,自己舔了舔沾着奶油的手指:“吃呀!
草莓味的,比幼儿园的馒头好吃一百倍!”
奶油顺着顾均的指缝往下滴,他慌慌张张地用校服擦,却被沈恪抓住手腕:“别擦别擦!
我妈妈说脏了的衣服才是好朋友的印记!”
午休铃声响起时,顾均被沈恪拽着爬上了靠窗的小床。
木床发出“吱呀”一声,沈恪像只小考拉似的贴过来,肉肉的胳膊圈住他的腰:“你身上有肥皂味,像我家的小阳台。”
顾均浑身僵硬,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奶香味,突然想起妈妈还在时,每个周末都会把他的被子抱到阳台晒,阳光晒过的棉花会有类似的味道。
沈恪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奶油,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顾均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同龄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着甜甜的梦,小胖手还无意识地抓着顾均的衣角。
顾均忽然发现,原来有人可以活得这么温暖,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会把光和热洒得到处都是。
放学时,沈妈妈在校门口笑着递给他一袋水果糖:“小均和恪恪要好好相处呀,这孩子就爱粘着人。”
包装袋上的金丝猴图案在夕阳下闪着光,顾均捏着糖纸,指尖还残留着奶油的黏腻。
沈恪正蹲在地上逗蚂蚁,听见妈妈说话,立刻跳起来抱住顾均的胳膊:“明天带巧克力饼干给你!
比蛋糕还要甜!”
回家的石板路上,顾均舔着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糖纸在口袋里发出窸窣的响声。
路过巷口的杂货店时,他看见玻璃罐里摆着和沈恪分享的那种奶油蛋糕,奶油上撒着彩色的糖珠,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晚风掀起他的校服衣角,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
顾均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第一次觉得,被人粘着好像也不错。
也许,这个总把甜食塞给他的小胖子,真的会像沈妈妈说的那样,成为他的好朋友——甚至,成为他生命里第一束真正的阳光。
暮色渐浓时,沈恪趴在餐桌上给妈妈画“好朋友画像”:穿蓝衣服的男孩手里拿着半块蛋糕,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顾均”两个字。
沈妈妈看着画笑出声:“恪恪画得真好,明天要不要送给小均呀?”
沈恪用力点头,笔尖不小心在画上戳了个洞:“还要送他我的星星贴纸!
老师说,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朋友,就会得到双倍的快乐!”
而此刻的顾均,正把水果糖纸小心地夹进妈妈留下的旧笔记本里。
纸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妈妈抱着三岁的他站在樱花树下,那时的阳光,好像和今天沈恪眼里的一样明亮。
蝉鸣渐渐低下去,八月的最后一个傍晚,两个七岁男孩的命运,就这样被一块奶油蛋糕轻轻系在了一起。
顾均不知道,在未来的十五年里,沈恪会用数不清的甜食和拥抱,把他记忆里所有关于“孤独”的味道,都换成蜂蜜般的甜。
而沈恪也不知道,那个总是安静地任他粘着的男孩,会在往后的岁月里,成为他生命里最坚实的依靠——就像他第一次分享蛋糕时,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清冷的小伙伴,会把他的每一份心意都小心收藏,最终酿成最甜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