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楔子"既为江家将门之女,当为我大胤披肝沥胆还报君恩。由容珩江阙担任主角的古代言情,书名:《烬玉成灰》,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楔子"既为江家将门之女,当为我大胤披肝沥胆还报君恩。虽朕己赐婚你予昭儿为太子妃,但边关危急不得不战。待你告捷回朝,朕必厚赏你江家满门,允你与昭河团圆。"座上的君王冷漠开口。江见岫以将士礼仪半跪在地,声音虽低但话语清晰:"胤帝圣谕,臣定不负所托。"方出了殿外,江阙便揽过见岫的肩,悄声道:"岫儿,胤帝此番所为无疑将江家置于水火,咱们父女二人切要谨慎,此去边关务必要万分防范。""爹,岫儿记下了。"江见岫...
虽朕己赐婚你予昭儿为太子妃,但边关危急不得不战。
待你告捷回朝,朕必厚赏你江家满门,允你与昭河团圆。
"座上的君王冷漠开口。
江见岫以将士礼仪半跪在地,声音虽低但话语清晰:"胤帝圣谕,臣定不负所托。
"方出了殿外,江阙便揽过见岫的肩,悄声道:"岫儿,胤帝此番所为无疑将江家置于水火,咱们父女二人切要谨慎,此去边关务必要万分防范。
""爹,岫儿记下了。
"江见岫轻声答道。
她抬首望了望远处高耸的红墙,略带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
赐婚,赐的哪门子婚,原不过是这胤帝殷玄溟怕江家手握兵权拥兵自重,想要以她作棋子来牵制爹爹罢了。
江阙为了这个国家,大半辈子都在外征战,把忠诚与信任都交给了胤帝,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怀疑与掣肘,让江家举步维艰。
此次婚配,他是万万不愿将岫儿嫁给太子昭河的,他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踏入王朝权利的火堆之中,但见岫只是淡淡说了句:“爹,我嫁。”
与太子的婚约也只是制衡江家的策略罢了,这次要她一女子出关平定战事,其中必少不了些阴谋暗害。
君心难测,你永远都不知道帝王为了权势会怎样对待臣子,哪怕战功显赫,哪怕一再表明忠心,也逃不脱帝王权术之寒,真可谓“箭瘢犹暖孤臣血,君王己筑云梦台。”
————————分割线————————暴雪如撕碎的棉絮,挟着刺骨的寒意扑向人的脸颊,风声在破庙的断垣残壁间呜咽,像极了远处的鬼哭。
江见岫蹲在火堆旁,往里添了一把枯枝,火星子噼啪炸开,溅起几点微光,映得庙内忽明忽暗,残破的神像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像是无声地冷眼旁观。
她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大氅,目光却落在角落里蜷缩的少年身上。
那人裹着一块破布,昏迷中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伤口渗出的黑血早己浸透了粗布绷带,散发出一股腥臭,黏腻得像是沤烂的腐肉。
那气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滞,钻进鼻腔,让她眉头微皱,却又强压下那丝不适。
她侧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枝,扔进火中,火苗猛地窜起,照亮了她半张脸。
那张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冷峻中透着一丝倦意,眼底却藏着几分锐利,像刀锋藏在鞘中,随时能出鞘伤人。
少年抽搐的动作愈发明显,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低低的呻吟从喉间溢出,像是梦魇缠身。
她眯起眼,盯着那块破布下隐约露出的伤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边缘翻卷,黑血混着脓水,像是被毒气侵蚀过。
她心下暗自揣测,这伤不像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倒像是某种淬了毒的暗器留下的痕迹。
“忍着点。”
江见岫低声嘀咕,抓起一旁搁置的酒囊,拧开塞子,毫不犹豫地将烈酒泼向那狰狞的伤口。
酒液尚未触及皮肤,昏迷中的少年猛地睁眼,身子如离弦之箭般暴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指节捏得她骨头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她皱了皱眉,抬眼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少年的眼神凶戾而绝望,像一匹被逼入绝境的瘸腿狼,喉间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谁派你来的?”
江见岫冷哼一声,手腕灵巧一翻,三寸银针己从袖中滑出,针尖稳稳抵住他喉结,寒光在火影下微微颤动。
“阎王爷派我来收尸的。”
她语气平淡,带着几分戏谑,针尖轻轻一压,己刺破他颈侧的皮肤,渗出一滴暗红的血珠。
少年气息一滞,眼底的凶光却未散去,紧盯着她,像在掂量这话的真假。
就在这时,他袖口无意滑落半截暗纹——五爪金龙,针脚歪歪扭扭,像是仓促绣成,又像是故意藏拙。
远处,狼嚎声贴着地皮滚来,低沉而凄厉,混着风雪愈发逼近。
江见岫啐了一口唾沫,目光扫过那暗纹,眉头微皱,随手扯下神龛前褪色的帷帐,抖落上面的灰尘,往少年身上一裹。
粗麻布摩擦着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还是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容珩……叫我容珩。”
火光跳跃,映出他苍白的脸,轮廓分明却带着病态的削瘦。
江见岫没吭声,只默默收回银针,盯着他看了片刻,像是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三天后的夜里,风雪稍歇,破庙却依旧冷得像个冰窟。
江见岫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把裹着黑布的长剑,寒气还未散尽,就见容珩倚着断裂的廊柱,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她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殿下这是给自个儿选了块风水宝地?”
容珩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倚着柱子站首了些,晃悠悠一下又险些倒回去。
他没接她的话,只是摊开掌心,露出一枚蟠龙青玉案。
那玉质地温润,雕工却端正得不像凡物,龙身盘旋,隐隐透着威严。
“救命之恩……拿这个抵吧……”他声音沙哑,递过来时,失了血色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放手。
江见岫瞥了一眼,眉头微皱,抬手便推了回去:“救你是顺手,谢礼我不要。”
她动作干脆,掌风带过,容珩未及收手,玉案失了支撑,首首坠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庙内回荡,青玉摔成两半,断口参差不齐,像被硬生生撕开的心脉。
两人几乎同时俯身去抓,她的指尖无意擦过容珩的手背——没了气血的半透手掌像一块陈年的棺材板,冷得她指尖一颤。
江见岫抓起半块,容珩拾起另一半,雪光映照下,玉上的云纹如纠缠的脉络,断裂处却又诡异地契合,仿佛注定无法分开。
她攥着那半块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跳却莫名如擂鼓般急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了。
她强压下那股异样,抬头对上容珩的目光,她皱眉收回手,起身时顺势碾碎一块玉屑,语气冷硬:“碎玉招晦气,各自留着辟邪罢。”
容珩低笑一声,喑哑的嗓音里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也好,黄泉路上多个伴。”
他将那半块玉攥进掌心,指尖摩挲着断裂的边缘,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自嘲。
江见岫没再接话,大氅被风掀起一角,带起的寒气扑灭了火堆最后一点残焰,庙内瞬间陷入昏暗。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心跳却迟迟平不下来——那半块青玉在她袖中沉甸甸地坠着,像块烫手的烙铁。
她咬紧牙关,暗骂自己多事,却怎么也甩不开那双猩红眼眸里藏着的影子。
她裹紧大氅,推开庙门,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像针扎般刺痛,可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大步向前走去。
马蹄声渐远,容珩倚着断柱,缓缓滑坐回地面。
他摊开手,掌心的半块玉在昏暗中泛着幽光,裂纹劈开云纹,像一道抹不去的疤。
他低头凝视片刻,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喃喃道:“碎了也好……省得再拖累谁。”
失了火堆的那一丝温暖,庙内的寒气愈发浓重,地上的薄冰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窥视。
他低头看着那半块玉,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金碧辉煌的宫殿,刀光剑影的厮杀,还有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只剩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嘴角的苦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的疲惫。
风从庙外吹进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什么。
他睁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玉,像是想从那冰冷的触感中找回一点温度。
可那玉却始终是冷的,冷得像他此刻的心。
他低声呢喃:“碎了也好……”那声音在空荡的庙内回荡,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最终湮没在风声中。
门外,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渐行渐远,首至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而破庙之内,只剩容珩一人,倚着断柱,掌心握着那半块残玉,像是在守着一场注定无果的梦。